第276章 番外·虛無季（一） (第1/2頁)

北風呼呼的颳著，天地間，空曠而寂寞，唯有風吹著樹林的聲音在細細地作響。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林子裡跑出來，佝僂著背，像個小老頭兒似的。現在已經深秋，天氣逐漸轉冷，可是他身上卻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裳，袖口的地方，還被磨破了。只是被人用針線，細細的縫補起來。可即便是這樣，這樣的天氣，對一個看起來僅僅六七歲的小男孩兒來說，也是極冷的。

他提著衣服前擺，裡面似乎兜著什麼東西。

“呼，呼，呼……”

風颳著樹林，在身後作響。

他提著衣兜，朝身後看了一眼，然後飛快地朝前方跑去。

大約跑了小半個時辰，前面出現一個村落。

村落的面積挺大的，粗粗一看，大約有百來戶人家。

可是，小孩兒沒有往聚集的人家戶跑，而是繞過人家，朝著村落後面的小山坡跑去。繞過山坡，是一座破破爛爛的茅草屋，在大風裡面，搖搖欲墜。

小孩兒跑到茅草屋前，伸手推開了掛在牆壁上的門。

“咯吱——”

門被他推開，露出裡面的傢俱。

茅屋裡面的佈置，也挺簡單的，除了最基本的生活工具，再也沒有其他。

裡面的光線很暗，小孩兒走了進去。

他走到屋子裡唯一的一張破舊的桌子前，將衣兜往桌子上一方，然後鬆開手，裡面滾出幾個顏色青紅的果實，一看就知道還沒有完全成熟。

“咕咕咕……啪……”

因為桌角不齊，一顆果子順著桌面，滾落到地上，發出“啪嗒”一聲響。

“小季，小季……是你回來了嗎？”

這時，旁邊傳來蒼老的聲音。很快，就有人從床上下來，慢吞吞地朝這邊走來。

“姥姥。”小季將手裡的果子放好，然後朝旁邊走去，沒過多久，便扶著一個年滿的老嫗從黑暗處走來。老人年歲已大，臉上溝壑縱橫，一雙眼睛呈現出渾濁的白色，顯然雙目失明。小季扶著老人，走到桌邊，坐在了那張唯一的木椅上。

“姥姥，我摘了一些野果，今晚我們有東西吃了。”小季挑了一顆最紅最大的果子，擦了擦，放到老人的手中。

老人捏著果子，臉上卻沒有任何開心，反而抿著嘴。

小季縮了縮脖子，有些焦慮地扣著手指。

若是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眼睛並不是純黑色，而是泛著微微淡藍色的光澤。而他的模樣，也生得極好，只是比起同齡人來說，有些過於瘦弱。

“你老實告訴姥姥，你這果子，是從哪裡摘回來的？”老人嚴肅道。

“路邊摘得。”小季回道，目光閃爍。

“哼——”老人將果子放桌上一放，小季嚇了一跳，“你還要騙我！”

“我沒有，真的是在路邊摘的。”小季堅持道。

“你，你……”老人氣急，伸手就要抓他。他站著不動，任由老人那雙枯瘦的手掌，落到他的身上。老人打了他幾下，教訓道，“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對姥姥撒謊！你難道真以為，姥姥眼睛瞎了，連神木林里長得赤牙果都不認識？”

“姥姥。”小季聳拉著腦袋，吸了吸鼻子。

“哎……”姥姥聽他模樣，也著實狠不下心，但是為了保住他的性命，也不得不給他一個教訓，“從小到大，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準去神木林，不準去神木林！可是你呢，總是將奶奶的話，當做耳旁風！現在，竟然還撒謊！”說著，又抓起旁邊的荊條，往他身上打。

或許，小孩兒被打得急了，跳起腳來，開始狡辯：“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去？村子裡其他小孩兒都能去神木林，為什麼偏偏就我不能去？憑什麼？”

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