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羽府的制香屋裡,此刻還燈火通明。

“咯吱——”一聲,一個紫衣少女推開門,手裡端著一碗藥,款款走來。

輓歌繞過屏風,來到了裡間,對架子下的緋衣少女道:“空空,該喝藥了。”

空空頭也沒抬,繼續手裡的動作:“你把藥放桌子上,我這邊馬上就好。”

“好什麼好?”輓歌將藥碗,直接放到那堆香料上去,“你身體不要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都亥時了,還不休息。喝藥!不然,我就寫信告訴公子……”

果真,一聽到“公子”,空空就停下手裡的活兒,抬起頭,無奈地看著她。

“快點喝!”輓歌將藥朝她面前又遞了遞,“喝完之後,立即休息。”

在輓歌的堅持下,空空只好妥協,端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一股苦澀蔓延至整個口腔。

兩年前,她身體受了重創,即便請了最好的醫師,也沒能痊癒。所幸,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平日裡多注意調養,便也沒事。但羽鶴不放心,又讓醫師開了這幅藥,讓她每個月服用一次。

喝完藥後,輓歌就守在制香屋,親自盯著她。空空迫不得已,只好將香料收拾收拾,準備去睡覺。

回去的路上,輓歌一直沒有離去,幾次看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空空看不過去,問了:“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

輓歌道:“今天在街上的事情,挽樂已經跟我說了。沒想到,對手已經越來越厲害了,竟然連你手腕上有疤痕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今日你剛出了風頭,接下來的這幾天,可要小心些。”

空空點頭,道:“我知道。”

按理說空空失憶,有人過來說認識她,她該旁敲側擊,追問下去。可結果呢,她卻放任挽樂將對方打得鼻青臉腫,這裡面,可是有原因的。

早在空空被羽鶴帶回海泉郡的時候,她失憶的訊息就不小心走漏了出去。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假冒她的親友,最後被他們拆穿。這些騙子裡面,有些是為了千香閣的財,這些倒好打發,但有些卻是競爭對手派來的,為了盜取千香閣的機密……

以後再有人來,通常都交給挽樂,她性子火爆,又有武藝傍身,直接將那些人暴打一頓。所以,今日那個自稱“五哥”的人,也只能自認倒黴。

“羽鶴還有多久回來?”進門前,空空問道。

輓歌回道:“公子的事情,我哪敢多問。據說,三日前曾在秀城出現過。”

空空點了點頭,道:“嗯。你也早點休息吧。”

輓歌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一夜,就此度過。

接下來的兩天,空空都在制香屋裡度過。終於趕在最後期限,將兩百盒生辰香全數交給了郡守府的人。看著馬車遠去,空空終於鬆了口氣,然後回到臥室,倒頭就睡。這一睡,直接錯過飯點。

等她悠悠醒來的時候,院子外面似乎有些吵鬧,好像有人在歡呼,幾聲“公子”傳入她的耳朵。空空一愣,隨即匆忙從床上起來,快速地穿戴完畢,推開了房門。正巧,一個丫頭從門前跑過,空空抓住她,急迫地問:“你們跑什麼?我剛剛聽到有人在喊公子。”

丫頭喜道:“回空空姑娘的話,您沒聽錯,是公子回來了。據說,正在大門外,大家夥兒都趕去迎接了。”

空空的臉上,瞬間有了光彩:“是嗎?既然如此,我同你一塊兒去吧。”

此刻,心裡的歡喜居多,眼睛裡的神采,竟然連她自己的也沒察覺。

當她趕到前院的時候,只見輓歌和挽樂指揮著下人,將一箱箱的東西從外面抬進來,。空空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朝大門外看去,卻沒有見到那一襲熟悉的白衣。

“空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