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嫣然的第一反應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難不成坐在這兒束手就擒?雖然夜半三更的,也不知道該逃哪兒去才好,總比殺人犯被關進監牢要強吧?

她掃了一眼四周,淺淺的白月光,從一扇小姐窗映照進來,窗上雕刻著精緻的靈芝紋,細碎而精巧。

奔過去,用力向外推,卻推不開。難道該死的叔叔嬸嬸把窗戶也封死了?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是老天爺要滅絕她嗎?於嫣然用手倒提著一隻凳子,便朝窗戶上砸去。

寂靜的夜裡,凳子與窗欞碰撞的聲音分外地響亮,於嫣然加快了動作也無濟於事,因為,房門被吱呀推開了。

她扭頭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一張扁扁的臉,用鉛粉搽得雪白,眉毛描得漆黑,唇上偏是抹著鮮紅的胭脂,被拿在手上的蠟燭一照,真個讓人疹得慌!

扁臉女人瞅著於嫣然尖聲叫道:“嫣然,你想幹什麼?”她身後的瘦男子衝過來,一把奪下於嫣然手中的凳子,女人則緊緊揪住她不放。

於嫣然暗想,原先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嫣然?真巧啊!這女人揪得她胳膊好不疼痛,掙了一掙嚷道:“放開我!”卻沒掙脫,心裡知道事情不妙。

扁臉女人一轉眼看見倒在地上的猥瑣大漢,還有那流了一地鮮紅的血液,抖抖索索地對瘦男人道:“老爺,你快去看看,參領大人被這小蹄子怎麼啦?”

被喚作老爺的瘦男人擠過女人,三步並作兩步搶到猥瑣大漢身旁,只伸手一碰,便直了眼睛:“完了完了,參領大人沒氣兒啦!這匕首正正紮在心窩上呢!”

然後指著於嫣然跌腳嘆道:“你,你是想害死我,害死這一大家子嗎?這這這,可讓我怎麼收拾呀!”

說完瘋狗一般撲過來,抓住她的肩膀死命搖晃著,臉上寫滿了氣極敗壞:“死丫頭!害人精!”

扁臉女人鬆開手,指著於嫣然的鼻子,惡狠狠地罵道:“你個野雜種,倒黴蛋,果然非我族類,行事乖張惡毒,平常倒瞧你不出!哼,你害死參領大人,可別連累我們!老爺,快把她綁起來送官吧!咱就說是她私自把參領大人勾引來的!”這末一句話,自然是對那個男子說的。

這下可把於嫣然氣炸了肺,狗男女,為了他們的利益,居然把自己的親侄女往火坑裡頭推,還算個人嗎?現在竟敢用這種語氣罵她,老虎不發威,真當人是凱蒂貓呀?還有,什麼叫非我族類?難不成她還是狐狸精生的?

於嫣然雙手使勁把那個瘦男人一推,叉在腰上,嘴巴吧嗒吧嗒就開火了:“我呸!別打量你們做的事人家不知道啊!就不怕遭雷劈嗎?你們這一對,根本就是後背梁長瘡肚臍眼流膿---壞透了;肉鍋裡煮湯圓---葷(渾)蛋;像你們這種可惡的傢伙只能演電視劇裡的一陀屎~”

然後上下快速打量了幾眼,把火力集中在瘦男人身上:“瞧你這模樣,一定是人渣中的極品,禽獸中的禽獸吧?據我觀察,你肯定從小缺鈣,長大缺愛,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天生就是屬黃瓜的,欠拍!後天屬核桃的,欠捶!找個媳婦都是屬螺絲釘的,欠擰!看看啊,現在把你們倆個丟到馬桶裡,馬桶都能吐了~”

兩口子聽著這聞所未聞的罵人話,一嘟嚕不帶喘氣地從於嫣然的嘴裡蹦出來,氣得直翻白眼兒。

特別是那扁臉女人,吃驚得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裡脫出來:這還是平日那個溫順軟弱,隨她欺負的臭丫頭嗎?

瘦男人抬手就想打於嫣然的耳光,被於嫣然靈活地一轉身,反手將那女人往前面一推,自己就往門口跑。

耳邊只聽啪的一聲,女人臉上結結實實捱了一下,不由得哎喲了一聲。

瘦男人連忙賠禮:“太太對不住,我可不是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