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懶得回頭：“你現在質疑我？要不你自己上？”
王宸立馬閉嘴。
符紙在空中飄了幾圈，忽然往東邊一拐，整個方向一下子變了。
林若眼神一動：“走。”
“它動了。”
她話音剛落，整個人已經跟了上去。
王宸咬著牙也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村尾的老屋廢地，那地方之前封得死死的，現在被淨陣洗過，霧氣沒了，但氣味還在——
一股爛泥混著陳棺木的味道，夾著若有若無的血腥。
“還真在這兒？”王宸皺眉。
“不是在這兒。”
林若盯著那符紙，“是在下面。”
“這邊原來有口老井，幾十年前就被埋了，沒人知道。”
“這符帶我們走的是魂路——不是陽間的路。”
“你爸的命魂是被帶著走了，而不是自動遊散。”
“說明，背後的人有目的。”
王宸心跳開始快了：“意思是……我爸還在？”
“命魂還沒毀？”
林若點點頭：“線沒斷，就是沒碎。”
“但你放心。”
“我們這次，是去接他回來。”
說話間，符紙一轉，猛地扎進前方一片黑土裡，地面忽然浮出一道模糊的輪廓，像是一條被畫出來的“門”。
林若手一抬，貼了張開陣符。
“咔——”
地面輕輕一震，一道泛著白光的“縫”開啟了。
像一條窄巷，下面是黑的，看不清底，風往上飄，魂氣一股股的。
王宸喉結動了動：“這是——”
“臨界通路。”
林若聲音淡淡：“魂被藏在陰界邊緣，不是下地府，也沒真輪迴。”
“就是被扣著當貨用。”
“但還沒入火。”
“咱倆下去，撿魂。”
“你要跟？”
“你爸你自己扛。”
王宸立馬點頭：“我跟。”
“他命不要，我得拽回來。”
林若沒廢話，身形一閃，直接一腳踩進那道縫裡。
王宸咬咬牙，跳了下去。
下方的空間是冷的、靜的。
不像地府，也不像鬼村。
像是一條沒蓋完的路，一邊塌著，一邊生著，風從不知名的方向灌過來，腳底下有很多亂七八糟的魂絲在飄。
符紙在前面晃著，一直往最黑的地方飄。
王宸壓著嗓子問：“你確定命魂在這兒？”
林若眼神一凝：“我看到他了。”
“在哪？”
她一抬手——
遠處，一團微弱的光浮在半空，像一滴水珠被風吊著，輕輕晃動，幾乎要斷了。
“那就是你爸的命魂。”
王宸腿都軟了。
“那我們……”
“別衝。”
“它怕驚。”
林若走得極慢，手指在符袋裡一摳，捏出一張“魂歸符”，慢慢貼在掌心上。
“魂怕嚇。”
“你爸命魂剛從軀殼裡剝出來，被人囚了這麼久，認不出你。”
“所以這張符，我來貼。”
“貼上他才肯跟咱們走。”
“你要是衝過去一喊‘爸’，他第一反應不是撲你，是跑。”
王宸捏著拳頭沒吭聲。
他知道林若說的是對的。
幾步之後，林若站定，手一抬，把那張“魂歸符”往那滴魂光上一拍！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