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宸坐在沙發上，剛從夢魘裡緩過來，一口氣灌了半瓶水，還在嘀咕：“我這命真不值錢啊，隨便一個女鬼都能來找我要。”
林若正在整理香爐裡的灰，頭也沒抬：“是她認錯人了。”
“可她還是不肯認錯。”王宸表哥——老鍾皺著眉看著林若，“她現在還在鏡子裡哭，說不管怎樣都只認我。”
林若抬頭：“她不是認你，是認你身上的‘氣’。”
“你和她初戀的氣息類似，那時候她還沒完全魂散，感知混亂。”
老鍾咂咂嘴：“那她初戀現在……還活著？”
林若點了點頭：“想知道就得找。”
“你不會真要找吧？”王宸警惕地看她，“這事都過去快二十年了，那男的指不定在哪當爹呢，擱現在找回來頂啥用？”
“她要的不是用，是個交代。”
林若把魂鏡放桌上，指尖一點，鏡中魂體又浮現出來。
女鬼眼神空洞，情緒低落，像個在水底泡太久的人，一身沉重。
“我記不起他樣子，但我認得氣息。”
林若點點頭：“那你再想一想。”
“你死前在哪上學，住在哪條街，他穿什麼顏色衣服，姓什麼，都可以。”
女鬼慢慢閉上眼，良久才輕聲說：“他姓梁……梁什麼我不記得了。”
“他喜歡穿黑色衛衣，下巴有顆痣。”
“那時候我們偷偷談戀愛，他每天放學會把一顆糖塞我課桌裡。”
王宸一臉嫌棄：“甜死人了。”
林若無視他的嘴賤，直接回道：“姓梁、有痣、愛送糖、認識你姑——我大概知道怎麼查。”
她拿出手機，翻了幾下：“你姑以前在南城區教輔中心當過一段時間助教，周邊學校學生進出頻繁。”
“你當年上的小學是哪家？”
王宸：“第八實驗小學。”
“好。”林若點頭。
“你哥知道了？”
“我這就去問他。”
不到十分鐘，宋霆那邊就把相關資料送了過來。
“梁世軍，1979年生，現任私企老闆，地址電話全都有。”
王宸一邊看一邊嘖嘖：“他還真活的比我好，看來命挺硬的。”
林若沒空聽他酸，直接道：“叫他來一趟。”
“說有人想還他一份情。”
……
第二天，梁世軍來了。
人穿著得體，約摸四十出頭，帶點儒雅，眉宇間卻有一絲壓不住的疲態。
“你們說有個女的……想找我？”
林若點點頭：“你當年有沒有認識一個女孩，叫秦瑤？”
梁世軍渾身一震，喉結滾了下去：“你說什麼？”
“秦瑤。”林若重複了一遍。
梁世軍臉色有些發白，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我記得她。”
“她……她那年忽然就不見了，我去她家找，說她被送到外地親戚家，再後來就完全斷了音訊。”
“我找了她三年，後來……再沒訊息。”
林若輕聲：“她沒走遠。”
“她死在了你曾經去過的那棟房子裡，穿著你當年送她的那件灰藍裙。”
梁世軍閉了閉眼，眉頭幾乎要皺成一團：“她……她死了？”
林若沒有回答，只是擺出魂鏡：“你看。”
鏡面泛光，女鬼的身影緩緩浮現。
這一刻，梁世軍眼眶泛紅，嘴唇抖了兩下，低聲喚了一句：“秦瑤……”
女鬼緩緩抬頭，看著他，臉上卻是茫然。
“你……不是他。”
“你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