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曼愣了一下，馬上明白：“哦哦，洋洋是不是看到水箱外面有一個個鋼筋做的樓梯，覺得很好玩，就順著這樓梯爬到水箱頂上去了？”
洋洋點了點頭。
“洋洋真厲害，你爬得真快，比阿姨還要快，洋洋，到了水箱頂上，你看到了什麼？”
“米米。”洋洋說，施光明和徐麗娟都渾身一震。
陳小曼還是用她沉緩的聲音問：“洋洋，你看到米米在幹什麼？”
“她這樣，這樣趴在那裡。”洋洋閉著眼睛，伸開雙手比劃著。
陳小曼問：“米米趴在那裡，她是在水箱頂上還是水箱裡面？”
“她趴在水裡。”
“哦哦，洋洋看到她在水裡，洋洋怎麼做？”
“我叫她米米，米米，她不理我，我就從那個梯子爬下去……”
“是水箱頂上那個洞口裡面的梯子，爬下去到水裡嗎，洋洋？”
“對啊，我爬下去，用手去拉她，她還是一動不動，不理我，我想，我想她是不是淹死了，我就去，我就去這樣，這樣，就是這樣……”洋洋邊說邊用手用力地往後扯著。
“洋洋就去把她拉了上來，是不是？”陳小曼問。
洋洋點點頭：“我把她拉上來，放在那裡，她還是一動不動，我就把她從高的地方背下來，抱著她下了樓……”
“洋洋你把她抱下樓想幹什麼？”
“我想她肯定是被水脹死了，抱她下來找大人，讓大人送她去醫院，把她肚子裡面的水拿出來，米米就可以活過來了。”
洋洋那個時候，想到自己去年在海南，在大海里，好像就是這樣被淹死了，他記得是有一個人在他胸脯前面按啊按，最後他吐出很多的水，又活了過來。
施光明和徐麗娟互相看看，兩個人長吁口氣，他們都焦急地看著陳小曼，陳小曼不動聲色。
她輕輕拍了拍洋洋的手，和他說：“洋洋，你做得很好，你現在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洋洋把眼睛睜開，看著陳小曼，陳小曼朝他微微笑著：
“洋洋，你現在還記得剛剛和阿姨說過的話嗎？”
洋洋點了點頭。
陳小曼：“那你把剛剛說過的，再告訴阿姨一遍好嗎，阿姨有點忘記了。”
洋洋說好，他結結巴巴地說起來，施光明和徐麗娟在邊上看著，都替他著急，徐麗娟幾次想插話，幫洋洋補充或提醒他，都被陳小曼用微微的搖頭制止。
洋洋總算是把整個經過又說了一遍，雖然過程磕磕絆絆，但整件事的描述是完整的，前後也沒有矛盾的地方，陳小曼覺得，他的說法很可信。
陳小曼問：“對了，洋洋，你爬到水箱頂上的時候，上面的那個口子，有沒有東西蓋著？”
“沒有，我上去一眼就看到米米趴在那裡了。”洋洋說。
是啊，要是那水泥蓋板蓋著，洋洋說不定就發現不了米米了。
三個人從裡屋出來，那位年輕的警察小黃也來了，正和魏隊長坐在那裡聊天。徐媽媽看到施光明和徐麗娟的臉色，都比進去的時候好了很多，她急急地問：
“娟啊，警察都瞭解清楚沒有？”
徐麗娟看看陳小曼，陳小曼不動聲色，徐麗娟趕緊朝她媽媽搖了搖頭，讓她不要再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