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江華躺下,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女兒特別乖,很快就被哄睡著了,不過蘇芷柔始終背對著江華,背影透著倔強與抗拒。
江華在心裡嘆了口氣,最終放棄瞭解釋,小心翼翼,在床邊找了個位置躺下。
夜深人靜,他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前世,在妻子去世後,他總是會重複做一個夢。
夢裡,是妻子跳河後,被撈出來的樣子,她就那樣躺著,死死睜著眼睛。
一個幽怨的聲音,在他耳邊迴盪:“江華,女兒呢?你還我的女兒!”
“不,芷柔,我把女兒找回來了,你別離開我!”
江華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又做噩夢了。
“江華,你又在鬧什麼?”
蘇芷柔都睡著了,再次被嚇醒。
看著妻子近在咫尺的容顏,江華突然用力的抱住她,彷彿害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似的,嘴裡不停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算啦,我原諒你了。”
蘇芷柔沉默半晌,幽幽說了一句,隨後反手輕輕抱住丈夫。
“芷柔,我發誓,這輩子一定要讓你和女兒幸福!”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第二天,天剛朦朧亮,江華就起身去忙了。
廠房裝置都有了,唯一缺的,就是人。
村裡的七姑八嬸,倒是會些縫縫補補的活兒。
但是,想把這些女人,培養成熟練的車工,沒一兩個月辦不到。
江華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他沒精力從零培養車工。
那麼,只能去市紡織廠挖人了。
蘇芷柔起床後,看見丈夫不見了,桌上的一百多元錢,也沒了,悽然一笑。
昨晚的一切,彷彿一場夢。
賭狗是不可救藥的,哪怕只剩一元錢,他都要拿去翻本,這是蘇芷柔的想法。
江華騎著摩托車,來到市裡。
車子是王二黑的,反正他現在坐牢去了,也用不上,江華正好替他保管,等他出獄了,再還給他。
他可不是霸佔,只是替他保管而已。
從紡織廠挖人,等於在挖孔卓的牆角,江華還是要點臉的,這事兒得揹著孔卓,偷偷進行。
紡織廠對面,有一家工人俱樂部,紡織廠的女工們,喜歡在輪休時,去放鬆放鬆。
這個年代,大家的娛樂方式很簡單。
卡拉ok正流行,大家拿著話筒唱唱歌,又或者約個舞伴,跳一下交誼舞,就是很時髦的休閒方式了。
江華走進去的時候,一群花襯衫,喇叭褲的小青年,正圍在那起鬨。
臺上站著一個身形窈窕,長髮披肩,穿小碎花連衣裙的女子,特別的清純漂亮。
她此刻俏臉漲紅,拿著話筒,有些不知所措。
“李玥,唱一個唄。”
“廠花,別謙虛了,我們都知道你唱歌好聽。”
“來一首《甜蜜蜜》。”
小青年們鼓掌吹口哨起鬨。
江華挑了挑眉,之前紡織廠有雙花的說法,一朵花是自己老婆蘇芷柔,還有一朵花,就是李玥。
蘇芷柔離職後,紡織廠的花兒,就剩李玥一枝獨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