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蘿蘿眼皮都懶得抬,“你也太不將自己當外人了。”
歐陽流風抬眉一笑,半真半假道,“先宣告,我對你家公子沒企圖,不過對你倒有點企圖。”
‘咻’,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一把短而尖利的匕首極快的速度飛了過來。
歐陽流風身影一晃,人沒受傷,但右側飄逸的一撮髮絲卻平著他的眉頭被齊齊削斷。
一聲鈍響,匕首刺進了雪屋的牆壁,只留下一個劍柄。
“不是吧。”歐陽流風又是驚詫又是無語,手上拿著自己掉落的那撮頭髮哭笑不得。
而雪屋的側邊,那個人慵懶地斜靠著,一雙冷眸宛若深潭,寒芒如星,讓人坐如針氈。
他的面容極其普通,但不論怎麼看,都不可能讓人將他與普通聯絡起來。
畢竟一個出手便能夠令雪狼獸重傷的人,是無論如何也普通不起來的。
閻蘿蘿眨了下眼,瞥了一眼百里南風,“公子,你又手滑了?”
百里南風輕輕軟軟一聲恩,冷掃了眼歐陽流風便懶洋洋閉上眼。
“不好意思,我家公子經常手滑。”閻蘿蘿聳了聳肩,看似無奈地說。
“那剛才的雪狼獸,不會也是手滑吧……”
閻蘿蘿懶懶道,“我怎麼知道,或許吧。不過我看他不是很想搭理你的樣子,所以你問了也沒事。有話快說吧,歐陽公子。我家公子最討厭有人打攪他休息,尤其是男人。”
“沒什麼……突然覺得有些困了。”他的目光從百里南風那邊收回來,友好到難以言喻的眼神看向閻蘿蘿,“還是明天再說吧。”
現在才發現,跟這位公子相比起來,丫鬟的脾氣真是好太多了……
他忙道了個別,迅速從這雪屋裡退了出去。
閻蘿蘿抬眼看著雪壁上的劍柄,“他只是好奇想進來認識你一下,用不用這麼不友好。”
百里南風動了動身子,側躺了下來,正對著閻蘿蘿,再度睜開眼睛,“只是跟他打個招呼,這就被嚇跑了。”
閻蘿蘿心裡切了一聲,什麼嚇跑,他擺明是為了不得罪百里南風免得失去一個助力,為了雪妖的內丹而忍辱負重。
她轉了個身,背對著百里南風,將火爐裡的光也滅了。
雪屋裡頓時黑黑的,陰暗無光。
狹小的空間內,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閻蘿蘿躺了一會,又動了動身,好似什麼姿勢都不太滿意,不是這裡太酸就是那裡太麻。
她乾脆又橫過身來,正臉朝著雪屋的屋頂,卻覺得餘光好像能夠看到百里南風的方向,於是更覺得自己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明明一直閉著眼睛,卻是越來越精神,怎麼也睡不著的節奏。
那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下,平穩舒緩令人安心的呼吸聲,卻像是撩撥心神的琴絃,讓她心跳越來越快,就好像一睜眼就會出現他的臉。
錯覺錯覺!她聽得這麼清楚,百里南風的呼吸聲依然在原位,根本就沒有動過好嘛!
閻蘿蘿跟他也算是在野外呆過很久,打個地鋪什麼再平常不過,但從來沒覺得現在這麼彆扭過。
這種不安和緊張讓她想要抓狂了,甚至覺得身體在告訴她,需要再轉個身,朝著百里南風的方向側躺會比較舒適……
原本的睡意早就煙消雲散,挫敗感滿滿。
她一橫心,猛地睜開眼睛,往旁邊一側身。
黑暗下分明伸手不見五指,但卻很明顯看著他幽暗流光的雙瞳,像是夜空之中的黑寶石般亮燦光澤。
聽到一聲很低很低的低笑,“睡不著何必勉強。”
他們之間的距離,大約是橫著滾兩圈可以到達的,閻蘿蘿卻覺得他說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