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耳垂,破皮了,有些輕微擦傷,看到深深插進木樁上的毛筆,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是剛剛躲得慢了些,怕是整個耳朵都不保了。
道士後退了幾步跟門口拉開一段距離,全身戒備,想摸清對方的來路。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走進麵館,對著道士輕蔑一笑,朝著柱子走過去,去拿回自己的毛筆,途經白箏身邊時,吊兒郎當地挑了一下她的下巴,白箏抬起頭衝他嘿嘿一笑
方流到了。
麵館老闆在後廚隔著布簾觀察外面的局勢,一邊是熟人,一邊看起來高深莫測,兩邊都不好得罪,出來也不是,不出來也不是。
方流走到柱子前,右手對著嵌入柱子的毛筆,擺了兩下,毛筆開始抖動,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使勁,用力將它拔出一樣。
筆尖退出木柱的那一瞬間,伴隨著極大的後坐力,帶出了好多木屑,在空中緩衝了一段距離,毛筆辨識了一下方向,乖乖地落到方流手中。
方流用自己的衣袖把毛筆擦拭乾淨,吹了吹上面的木屑,揣進裡懷,在白箏旁邊坐了下來:“怎麼叫了碗麵,不吃呢,是不是外邊東西不好吃。”
說著拿過白箏手裡的筷子在碗裡扒拉了一下,挑起一口嚐了嚐,嘴裡含著面含糊不清地說:“味道可以啊,就是泡的時間太久,涼了沒什麼口感。”
白箏對著方流拱了一下鼻子示意後面的那個道士,噘著嘴:“你怎麼來了?”
“我跟肖韻一起來的啊,他找地方停車去了。”
話鋒一轉:“你還說呢,還好我先過來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說著瞟了一眼站在邊上的王道長。
道士沒有輕舉妄動,進來的這個人不簡單,似乎又沒有太大的惡意,雖然暗箭傷人,但是故意偏了幾分,所以才傷了耳朵。
好像只是對自己剛剛的行為做出的一個警告。
現在被當做空氣一樣晾在一邊,就像剛剛的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道士也不想多生事端,抬手拍了拍道服,像是拍掉什麼髒東西一樣,打算就這樣不了了之罷了。
緊張的氣氛有了些許緩解,這時又進門一個小道士,與王道長相比,穿著更加樸素一些,沒有留髻,剪了乾淨的寸頭,單眼皮,相貌十分端正,一米八幾的個頭,身上一股子正氣,步伐十分輕盈,走起路來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若是除去身上的道服,應該是個陽光的大男孩。
王道長對後進門的小道士道:“臨卿,你怎麼來了?”
“師父。”叫臨卿的小道士看了一眼旁邊吃麵的方流和白箏,似乎也覺察到麵館內氣氛的微妙。
原來這一前一後的兩個道士,是師徒關係。
後面的話臨卿小聲附在王道長耳邊說:“小姑娘狀態不是特別好,我跟臨越不知道怎麼辦了,來找您回去看看怎麼辦。”
王道長說了句“我知道了”再沒有說話,疾步往門外走,臨卿快步跟上,門口處正好遇見剛剛趕到的肖韻和師詩,師詩跟臨卿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我出來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王道長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街道,白箏目送二人離開,狐臭味沒了,整個麵館裡的空氣立刻清新了幾個度。
見到師詩,白箏興奮不已,立刻將師詩抱了個滿懷,又簡單寒暄。
白箏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看錯,剛剛那個叫臨卿的小道長是在跟師詩打招呼,十分好奇:“詩,你跟那位小道長認識?”
師詩愣了一下,見到熟人打招呼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沒有走心過腦子,反應了一會兒:“噢,你說剛剛啊,對啊,我跟肖韻碰了個頭,繞著鎮子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停車的地方,是那位臨卿小道長帶我們找的地方。”
“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