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狐被送入了洞房,風泫靈則在前院應付著眾鬼官鬼將。

風泫靈的宮殿,從未這般熱鬧過。

風泫靈面上含笑,給一個上前祝酒的男子都親自敬了酒,一杯杯酒,全都仰頭喝光,一滴不剩,耳邊眾鬼官將各種有關新婚的祝詞全都說了遍,見風泫靈滿臉淡笑,心中都放下心來,將一席婚宴吃喝得觥籌交錯。

冉小狐舊端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她緩緩從嫁衣裡掏出孟婆給她的紅包,慢慢拆開,一個白玉玉鐲便映入眼眶,光滑清涼,帶著一股親切的味道。

她微微一笑,把鐲子套在了左手上。

魅都。

血霧隱知道血妖月突破結界居然去找冉小狐後戾氣橫生,心下一狠把血妖月關在了惡魔之眼裡。

這樣她即便是有萬般能耐也衝破不出來了,待那計劃一完成,他們的大計就水到渠成了。

血霧隱如此想著一個人緩緩地走出花木閣。

他的身形挺拔,鬢如刀裁,眉如墨畫。

唇角奇異地揚起,他回頭看了看那拉得很深的絳紫色的帷幕:“時辰差不多了,風泫靈就讓你先嘚瑟段時日……”

他緩緩走回黑木堂,也就是魅都地下最隱蔽的暗室。

“世子!世子!”剛剛進門,他最忠心的老僕碧魔便憂心忡忡地迎了上來。

“什麼事?”血霧隱眯起鳳眸,俊秀的臉龐呈現出一種潛藏不露的銳氣和壓迫感,“這麼急著找我?”

“世子,‘那件東西’最近不大對勁……”

碧魔是個六十餘歲的老者,他是血霧隱的祖父撿來的孤兒,從小一直侍奉血傲天,忠心不二。算是最知悉魅都內情的人了。

在血傲天出魅都趕往蝕骨洞收集乾屍的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血霧隱和碧魔在看守著那東西。

聽血傲天說,那東西是殘留著魔君的怨念,想要復活,魔君必然要靠它。

而現在除了血傲天父子,就是這個碧魔知道關於魔君的秘密了。

有甚麼不對勁的?”血霧隱深深呼了口氣,眉宇中閃爍著一種怔忪不定的表情,似乎他們言語裡的那件東西,也令他很是煩心。

碧魔貼過來,在血霧隱的耳際輕輕說了幾句什麼。

血霧隱臉色劇變:“真的麼?”

“千真萬確,昨夜就有動靜了。”

“莫非那個人要出來了?”

老奴夜觀天象,雖然並不是十分清晰,然而星象似乎顯示有一顆血紅星辰降世,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就墜落在冥都城的冥龍殿!”

“莫非?是鬼王大人那新娶的鬼後?”血霧隱微微蹙眉,有片刻的想不明白,那個人不過是再三命令他們不要破壞鬼王大人和那丫頭的婚禮,莫非這丫頭的身份不簡單嗎?

“星象似乎表示那女子會對魅都不利啊……”

“放肆!魅都城千萬屍兵還怕那小小的凡人不成?她能掀起什麼什麼風浪?”血霧隱臉色一沉,眸子中閃現一抹陰狠。

“世子說的是……對了世子,明日‘苗疆第一毒王’苗毒翁要來拜訪……”碧魔躬下身子道,“那毒王早就有替他二八芳齡的女兒求親之意,世子此人權高位重,蠱毒了得,若是能為我們所用……”

“你的意思是讓本世子利用自己的終身大事來控制毒王?”血霧隱冷不丁的說道,一雙眸子陰沉的盯著他。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碧魔連忙下跪求饒。

血霧隱心下有些煩躁,揮揮衣袖,“你出去吧,我想靜一會兒。”

“是。”碧魔緩緩躬身退出。

血霧隱以手臂支頤坐在桌前沉思,朦朦朧朧中,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