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試探心意 (第1/2頁)

入夜，趙階坐在官船的船艙書房內，秉著燭火處理案頭上的事務。

此次回京，京中依舊有千頭萬緒的事情堆在他案頭。雖然他升任楚州右副都御使，但刑部差事也未曾卸下，年關將至，一整年的卷宗案牘都得由他過目歸庫，各方勢力遞來的橄欖枝和各種訊息也得由他親自處理。

刑部主事站在旁邊伺候打下手，見趙階自坐下來就沒歇過，不免納悶，京城小陶莊滅門案雖說死了幾戶有背景的莊頭，但不至於勞動趙階誒這等身份的人物親自督辦……

又想起先前那書生嚷嚷著抓的是趙大人的親嫂嫂和外祖家人，主事不免額頭冷汗涔涔，唯恐自已捲進了什麼禍端裡頭，聽了不該聽的，看了不該看的。

如此幾個時辰過去，趙階心頭的氣不僅沒消，反而愈演愈熱，積壓了滿腔怒火，冷著臉無處發洩。

此時最擅長察言觀色的杭白卻不在此，京中事務實在繁雜，尤其是宮裡頭的一些訊息，不可假手於人手，杭白只能留在京城替他處理這些信件往來。

因此趙階一腔怒火只能憋在心中，四處肆虐。

船艙另一處。

溫念枝被關在一間小艙房裡，房內只有一扇小窗和一方小桌。

她雙手被捆，另有兩名官差守在門外。

屋內燭火跳動，映照著她蒼白的神色，直到此時此刻，溫念枝才緩緩回過神來，心緒紛亂似野草瘋長。

一會兒想趙階怎麼會出現在這，一會兒又恨此人如厲鬼般難纏。

想起先前千里鏡裡的江南風光，溫念枝心中慼慼然。

此番落在趙階手中，她怕是無望再去江南。

溫念枝靜靜坐在木凳上，神情不斷變換，忽地似悲，忽地似怒，忽地似恨，各色心緒交織在腦海。

不論如何，有一點她可以確定，趙階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一想到這點，她心如墜冰窖。

如此惶惶一兩個時辰，溫念枝忽然起身走到小窗前，推開窗望向江面，見窗外菸淡水雲闊，一輪淺淡明月掛在水上，月光如此清亮。

此時月光讓她想起被賊人擄去莊子上時，她趁著夜磨金簪時的月光。

彼時那般絕境，她都不肯認輸，眼前情形，又豈能扼殺她的心性？

想到這，溫念枝漸漸冷靜下來，理智重新掌控她的身體。

她清楚趙階對她勢在必得，但趙沅並不妨礙他，她要將趙沅送走，送去江南，遠離是非，替她看一看江南風光，過一個安寧的人生。

定下心緒後，溫念枝沒有關窗，而是在窗邊吹了會兒冷風，又折回桌前，桌前放著壺冷茶，溫念枝灌了一口，凍得直哆嗦，然後捧著茶杯忽地砸在地上，碎片似水花般濺開，發出叮咚一聲脆響。

看守的官差聞聲進來，正欲詢問，溫念枝卻說：“去告訴趙階，我要見他。”

趙階很快就來了。

他推門進來，見溫念枝跌坐在一灘碎瓷片旁邊，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女子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正往瓷片上探，而瓷片邊緣鋒利如刀，彷彿輕輕一下就能將女子白嫩的肌膚劃破。

趙階哪還顧得了其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溫念枝面前，急忙攥住她的手腕，語氣狠厲，問：

“你又在鬧什麼？想尋死覓活？！”

趙階動作太快，只顧著阻止溫念枝，倒是不曾注意自已的手背劃過尖銳的瓷片，割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淋淋落下了，砸在地板上，開出血花。

許是他語氣太狠厲，又或許是被地上的血嚇住，溫念枝身子一顫，抬起一張惶然無措的臉，望著他，語氣微弱：

“我想喝點熱茶。”

見她這樣，趙階心頭髮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