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怒氣 (第1/3頁)

玉珠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溫念枝敢當眾嘲諷趙階！她勸阻般扯了扯溫念枝的袖子，被溫念枝眼神安撫住。

院子裡眾人紛紛露出瞧好戲的神態。

春棠更是不肯放過這點口舌把柄，怒道：“夫人怎可出言不遜，詆譭大人？實在是大不敬！”

語氣滿含指責和拱火，聽得溫念枝面露煩躁。

她冷了臉：“敬與不敬又何如？輪得到你來指摘？我知道趙階有用澄心堂紙作畫的習慣，你身為管事丫鬟，做好分內職責把紙取來就是。”

聽她一口一個丫鬟，春棠心火不住上竄，又不好當眾發作，臉色憋得難看，心不甘情不願道：“是，奴婢這就去尋。”

說罷，她福了福身離開。

然而這紙到了晚上都沒送來。

不僅如此，溫念枝的晚膳全成了殘羹冷炙，不是冷膩的紅燒肉，就是浮著油星子的腥涼雞湯。

她坐在桌前，燭火照映出女子的一雙冷眸。

瞧著這一桌子根本沒法吃的冷葷，溫念枝氣極反笑。

這算什麼？給她下馬威？

溫念枝撐著臉，琢磨一圈，覺得春棠這個小丫鬟挺有意思，這般作態分明是拿自已當宅子裡的女主人，才對她這個外來者充滿敵意。

想來人最怕擺不清身份，就像春棠只是個管事丫頭，管久了宅子便覺得自已是主人，見她這般，溫念枝心底生出幾分警醒。

以人度已，她何嘗趙階身邊一個過客？

不論趙階如今多荒唐，為她如何痴迷，將來他還是要娶妻生子，而兩人註定得分道揚鑣。

以趙階如今的前程，將來的妻子必得是高門閨女，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三媒六聘風光大婚。而溫念枝卻是趙階人生裡的一段錯誤，一個汙點，是見不得天光的玩物……

溫念枝垂下眸，一邊告誡著自已千萬不可像春棠那般擺不清身份，一邊又心生憤怒，腦海中翻湧起難言的不甘。

她明明離江南的安寧生活僅一岸之隔，明明自已也有機會堂堂正正活在世間，轉頭卻被趙階強奪來這不見天日的宅子裡，淪作金絲雀，連宅子都出不得，還得被丫鬟們甩臉色。

溫念枝掐著自已的掌心，忍了又忍，才勉強斂下心中憤懣。

見她面色難看，玉珠以為溫念枝是被大廚房敷衍冷待而生氣，趕忙開口：“夫人彆氣，不如奴婢用茶水房的爐子將這些菜熱一熱再吃？”

玉珠的聲音拉回溫念枝的注意力。

她看著眼前的菜，火氣再竄上來一些，被人欺負到了臉上來，豈能沒點表示？

溫念枝怒道：“吃什麼吃，你把這些菜裝起來，讓莫川送去衙門，就說是我體諒趙階公務繁忙，特意給他送去晚膳。”

玉珠聞言，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啊？！這這這……將這些東西送去衙門……送給大人吃？”

如今的溫念枝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後宅裡怯懦的庶女，也非吃了虧還不敢聲張的軟包子，心中早就沒了忍氣吞聲這個概念。

反問：“廚房把菜送來不就是給人吃的？怎麼我吃的趙階就吃不得？”

玉珠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

然察覺到自已失控的情緒，溫念枝面色一頓。

她閉上眼緩了緩，依舊難以平復心中憤懣，索性邁步走到窗前，推開屋內小軒窗。

冬夜裡的寒風撲在臉上，讓人清醒冷靜了一些。

溫念枝恢復了理智，闔上窗，細細沉思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她走到梳妝檯前，取了顆珍珠耳墜子放進匣子裡，又研墨提筆，忍著心裡翻湧的噁心，寫了一張巴掌大的小箋。

簪花小楷落在紙上，書成一句閨怨詩：“長門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