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從東海趕回來時,天光已然大亮。
匆匆趕到營帳內,迎醫師正趴在一旁休息,相柳走近他的身旁,輕輕拍打了迎醫師的肩膀。
迎醫師驚醒,看到是自己軍師回來了,身上更是一點傷痕都沒有,激動道:“軍師大人不愧是奇才,那般危險的境地還能完璧歸趙.....”
相柳聽多了這些阿諛奉承的話,連忙打斷,“迎醫師,東西我帶來了,接下來該怎麼醫治?”
迎醫師趕忙走上前去探了探鹿苑的體溫,面露笑意地點點頭,“還好,溫度降下來了。”
門外提著一桶清水的景和走了進來,聽到迎醫師的話,筋疲力竭地說道,“軍師大人,你不知道,你的朋友昨夜高燒不斷,多虧了我和迎醫師一宿的照顧....”
相柳聽後,內心更是煎熬,語氣難免冷冽了些,“難道還要我給你謝恩嗎?”
景和識趣地擺擺手,“這倒不用,嘿嘿。”
隨後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地跟在相柳身後。
“大人,你只需要將星月指環戴在她的手上,而後調動識海里的靈力灌入她的體內即可。”迎醫師把鹿苑從床上緩緩扶起坐著,手舞足蹈地描述道。
“好!”說著,相柳便準備坐到鹿苑的身後為她渡入靈氣。
一旁的迎醫師著急道,“大人,您已日夜操勞兩三日了,在過渡靈氣給她,自己必然遭受不住,還是讓景和來吧!”
景和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人,還是我來吧,這位姑娘有星月指環在手,誰的靈力都可以。”
相柳不顧兩人的勸阻,盤腿坐在鹿苑的身後,伸手握住她的肩,輕聲道:“我的人,我自己救!”
而後便開始在胸前匯聚靈力,隨著手不斷往前伸,掌心抵在她背上的那一刻,絲絲靈力隨之灌入。
迎醫師和景和一臉擔憂地站在一旁守護著。
過了好一會,迎醫師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對景和吩咐道:“去我的醫館內,左邊第一個櫃子的第三個抽屜裡,有個紅色丹瓶,給我拿來。”
“做什麼?”
迎醫師一掌拍在景和的頭上,“讓你拿來就拿來,那麼多廢話!”
“問兩句也不行!”景和委屈巴巴地摸著自己的頭走出營帳。
等到景和把丹藥拿來時,相柳也為鹿苑過渡完了靈力,體力不支差點摔倒在床上。
迎醫師眼疾手快地託著他的背,“當心,大人!”
看到門外的景和,迎醫師著急喊道,“小子,快把藥拿來!”
景和加快腳步,跑著向前,“給,師父。”
迎醫師接過紅色藥瓶,到處一粒如指甲蓋大小的丹丸,想要直接餵給相柳,一看丹丸太大,只好劈做兩半餵了下去。
過了一小會,相柳緩緩睜開眼睛,“謝謝迎醫師。”
“大人不必如此,救你是應該的。”
相柳眼底含著化不開的溫柔看著鹿苑,迎醫師一眼就知他在想什麼,隨即開口道。
“大人,她一切都好,靈力已在全身為她重塑經脈,過不了兩日便能醒來。反倒是大人你,連日戰爭,還請大人多為自身考慮。”
迎醫師從相柳身後站起,畢恭畢敬作揖,規勸著相柳,他這個身體從表面看著雖無事,但是內裡已經慢慢虛透。
相柳回了句知道了,便匆匆打發了迎醫師。
他起身坐在床榻邊,垂眸凝視著她,唇角笑意分明,眼中在短短几息內,蓄滿了星星點點的光芒。
那日過後,他並不生她的氣,他知道他們的身份差距,也知道自己朝不保夕、流離失所的日子,身為辰榮軍的軍師,最終的歸宿不過就是戰場,何必糾纏著她,徒留悲傷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