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在落在牆上的壁燈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去動它。
像何楨這樣有實力品級高的官員,書房通常都裝有機括,她若動了,只怕回頭退出去都成問題。
她卻不死心,再看著這斗室,最後走到插著好幾幅字畫的半人高的大瓷樽前,信手抽出幾捲來開啟。
是些山水畫,看光景應是何楨自己作的,多是北地風光,祟山峻嶺,甚為巍峨。每幅畫自然都不同,但大部分上面都繪著有牡丹。
洛陽牡丹向來出名,她目光順勢下移,果然在落款處看到了“洛陽”二字。
再看看院子裡,果然也種著幾盆牡丹花。
宋湘把東西歸了原位,再看一眼,退了出來。
廊下夜色裡站一站,她又往後巷走去。
何府下人都住在後巷。
下晌從小乞丐那裡得來的訊息,唐震在何家已經是十幾年的老人,如今一家子都在何家做雜役,就住在後巷連排的其中一所房子裡。
宋湘過來卻沒找到唐震其人,半途聽到有人說話,才知道唐震去了街頭茶館會友。
宋湘猜想陸瞻他們沒那麼容易散場,於是又找到街頭茶館看了看。唐震果然與兩個看上去身份不相上下的中年人在吃茶聽戲。
宋湘跟著在店堂裡坐了會兒,最後下樓回到何府門前,先找到下晌找過的小乞丐,給他一點錢,交代了他一點事。
……
陸昀來了,宋濂到底沒被陸瞻趕走了。
“鍾公子”鍾毓是南平侯府的二爺,陸昀前世的妻子就是鍾毓的妹妹。
陸昀剛坐下就看到了宋濂,不免也問起來歷。蕭臻山從旁解釋後,陸瞻又讓宋濂起來見禮。
陸昀訝異地看了眼陸瞻,隨後笑著讓他坐了。正巧李樂師也請到了,抱著琴坐到了屏風下,這過壽的氣氛就造了起來。
這樣的場子,多出一個宋濂只能算是個小插曲。
陸瞻以茶代酒與他們喝了兩輪,就問何琅:“聽說前陣子興平縣縣令家裡失了盜,可有此事?”
“這件事世子也有聽說?”何琅好奇。
“我有個侍衛是興平縣人,前些天他回鄉,聽到這麼一回事。這些天又不斷有人說起這訊息,想不知道也難了。
“——我記得興平縣令正好是你家親戚,怎麼樣,這案子有結果了嗎?丟失的物件可曾有找到?”
何琅端起杯子:“沒有,壓根就不知道什麼人乾的。”
“若不是什麼要緊的物事,倒也無妨。”陸瞻順手夾了顆遠處的肉丸子給宋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