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拼命,你覺得我能攢下如今這些功績?”

“那你拼命晉職又是為了什麼?”

長纓側首:“你不用知道那麼多.”

杜漸一瞬間被打敗。

他鬆了手,看著她打馬離去。

扶腰默了片刻,隨後他也翻身上了馬,跟楊禪他們道:“老楊先帶著人把屍體守住,我去看看!”

陽光明媚地灑在大地上,二月裡的郊外已經盛開出不少野花。

說是來追,但眼前是大片平原,除去田地裡勞作的人們,哪裡有什麼急待逃走的兇手的痕跡?“還追嗎?”

長纓立在樹下展望的工夫,杜漸已經到了跟前,側首望著她。

她垂下肩膀,抬起手裡的劍揮斷了幾根枝葉,然後策馬回頭,回到事發處。

楊禪正捏著下巴對著屍體若有所思,見到她回來,立馬讓開。

長纓在其中一具屍體前蹲下來。

這個人便是當初紫緗他們的打聽來的匪首胡老大,也正是當天夜裡逼著程嘯交出賬本的黑衣人。

她拿匕首挑開他衣襟,再割開他荷包,倒出來的只有些常見傷藥。

其餘幾具屍體,也皆如是。

她凝眉半晌,起身跟楊禪道:“煩請派幾個人去把我的扈從們傳回來.”

毫無線索,等於是一無所獲。

她沒跟上找到的人,少擎他們不一定會有收穫。

再說杜漸說的也有道理,對方已經到了窮途滅口的地步,便是追上了,不一定是他們應付得了的。

但主要的,還是因為她不清楚他們背後的主子究竟是誰?“他們死了,也不是完全沒好處。

程嘯會因此松卸,而後免不了會有破綻露出.”

杜漸到了身邊,輕描淡寫吐出這麼一句。

“我猜想,他接下來應該考慮著怎麼轉移或銷燬罪證了.”

長纓環臂半刻,忽然走到了一旁偏僻處。

杜漸跟上來。

她抱臂回頭:“其實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對不對?”

杜漸波瀾不驚:“不知道.”

“但你一定知道程嘯誓死護住的賬本,為的是誰?”

杜漸舌尖抵著唇角,揚揚眉道:“是東宮.”

長纓凝眉:“太子授意羅源,需要有個人坐陣江南行事,所以羅源當初就授意了程嘯。

“而程嘯定然以前途為條件,因此才會寧願降低職級到江南來做個小小知州。

程嘯的長女程瀠自那時起就留在羅家,也是因為程嘯搭上了太子這條線,是嗎?”

杜漸點點頭,沒否認。

長纓微微啟唇:“程嘯要保護的是太子,但你卻要奪他手裡的罪證,這麼說來,你至少不會是東宮的人。

“然後你來自徽州,而且在長興連呆了三個月,你若是宮裡人,不可能兼具這些條件。

“我想來想去,徽州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世家大族,但是我聽說皇商霍明翟的家正是落戶徽州。

“霍家家大業大,這些年又深得聖心,所以我想,你應該是霍明翟的兒子,霍家的少主霍溶?”

杜漸環臂站著,身姿依舊英挺,但目光已經有了藏不住的銳芒。

長纓揚唇:“霍公子,幸會.”

徽州的霍家只是個皇商,按說就算家底豐厚,於偌大的大寧朝堂也不算扎眼,輪不到長纓來關注。

但前世裡凌家滅亡未久,霍家也一夕之間禍從天降,霍明翟夫婦橫死府中,次子瘋癲,幼子重傷。

而作為繼承人培養的霍溶卻就此失蹤。

長纓調查凌家大禍真相,未免同時會對這案子給些關注。

霍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