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契的那把!剪刃已鈍,纏著褪色的紅線,可刃口處"孟七"兩個小字依舊清晰如新。
剪刃觸及食單的瞬間,九百傀儡線齊齊斷裂。線頭化作赤蟻,在案几上瘋狂爬行,最後拼出新卦象:【大凶,忌動情,宜掀鍋】。
白藏突然按住我執剪的手。
他掌心護心鎖的殘片燙得驚人,鎖芯處浮現新的銘文:【辣不過三巡,痛不過一生】。字跡暈染開來的剎那,我忽然明白司酒仙君為何要剜目為料——那對硃砂目裡,藏著他清醒時都不敢訴說的痛。
忘川下游傳來扎紙匠撕心裂肺的咳嗽。
新紮的畫舫泊在岸邊,滄溟的殘魂正在船頭穿針引線。他手中紅繩另一端,繫著口半透明的冰棺。棺中司酒仙君的右眼突然流下一滴淚,淚珠在棺底滾了半圈,竟化作顆紅豆。
"師姐..."少年傀儡師抬頭微笑,眼角硃砂痣紅得刺目,"師父說,這滴淚...要留到終宴..."他指尖輕挑,紅豆突然裂開,裡頭蜷著只未睜眼的蠱王幼蟲。
蟲背上隱隱浮現四個字:
【紅塵未了】
阿香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她髮間新生的並蒂花左瓣結出冰晶,右瓣卻滲出硃砂色的汁液,在案几上蜿蜒成行小字:
【三巡已過 一生未終】
牛頭和馬面不知何時支起了銅鍋,正往湯裡倒整壇的"笑淚釀"。酒香混著辣味席捲孟婆莊,將九百赤蟻燻得東倒西歪。
白藏默默拾起銀剪,在鍋沿刻下第七道缺口——恰成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