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江河行船,暗礁難防;朝堂為政,讒謗易興。謝承宗以清廉之名震懾群小,卻遭潮商糧幫忌恨構陷。當三法司水師圍府,莫須有之罪加身,這對父子在權力漩渦中掙扎求存。李白曾嘆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此刻的謝淵,正站在命運的風雪渡口,看父親蒙冤,見奸佞當道,他該如何破局?這場驚心動魄的吳宮之變,不僅關乎一家榮辱,更預示著吳國朝堂的風雲變幻。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泰昌七年冬,姑蘇城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謝府後園的梅樹才剛抽出花苞,尚未綻放,便被寒風吹得簌簌發抖。十四歲的謝淵站在庭院裡,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三法司水師戰船,船帆上的黑色 “法” 字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一群張開血盆大口的惡獸。
“淵兒,快隨我走!” 母親柳氏的聲音帶著焦急與慌亂,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謝淵這才回過神來,只見母親早已收拾好簡單的行囊,眼中滿是擔憂與不捨。“父親他……” 謝淵話未說完,便被母親打斷:“你父親讓我們先走,他自有辦法應對。”
原來,司憲院突然以 “濫用水刑” 為由彈劾謝承宗,三法司的水師迅速包圍了府衙。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謝淵心中清楚,這是潮商糧幫的報復,他們一直對父親懷恨在心,如今終於找到了機會,妄圖藉此除去吳國的 “寒梅令”。
謝淵和母親匆匆趕到碼頭,登上一艘北上的樓船。寒風呼嘯,江水翻湧,船身隨著波浪搖晃。謝淵站在船頭,望著漸漸遠去的姑蘇城,心中五味雜陳。他想起父親平日裡的教誨,想起父子倆一起追查漕運弊案時的場景,淚水不自覺地在眼眶中打轉。
船行至朱雀航渡口,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梆子聲叫停。謝淵抬眼望去,只見一艘青篷畫舫被水衡都尉的船隻攔住。畫舫艙中,一位老者緩緩掀開鮫綃簾,腰間玉牌在陽光下閃過 “太府寺” 三個字。謝淵心中一動,太府寺掌管國家財賦,與潮商糧幫往來密切,此人出現在這裡,只怕與父親蒙冤之事脫不了干係。
他正要衝上前理論,母親卻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肩膀:“不可!此刻敲響登聞鼓,只會坐實‘激變商民’之罪,非但救不了你父親,還會連累更多人。” 謝淵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他望著胥門上懸掛的冷月,父親常說的話在耳邊迴響:“官海如江河,需辨暗流與潮頭。” 如今,這暗流已經將父親捲入漩渦中心,他卻無能為力。
樓船繼續前行,謝淵卻無心欣賞兩岸的景色。他在船艙中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思索著解救父親的辦法。突然,他想起父親的好友 —— 曾任御史大夫的陸大人。或許,陸大人能夠出面為父親作證,揭露潮商糧幫的陰謀。
謝淵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母親,柳氏卻搖了搖頭:“陸大人早已告老還鄉,且如今朝堂之上,奸佞當道,只怕他也自身難保。” 謝淵心中一沉,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就在他陷入絕望之際,船停靠在一個小鎮的碼頭。謝淵偶然聽到岸上幾個人的議論:“聽說謝知府被彈劾,是因為查到了太府寺的一樁大買賣……”“可不是嘛,那些人怎麼會放過他……” 謝淵心中一驚,原來父親蒙冤,竟牽扯到太府寺。這背後的勢力,遠比他想象的還要龐大。
回到船艙,謝淵將聽到的訊息告訴母親。柳氏臉色凝重:“此事牽連甚廣,我們必須小心行事。你先去休息,一切等明日再說。” 謝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望著頭頂的船篷,暗暗發誓:“父親,孩兒一定不會讓你蒙冤,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孩兒也要為你討回公道!”
次日,船抵達吳都。謝淵和母親四處打聽父親的訊息,卻一無所獲。司憲院大門緊閉,門口守衛森嚴,根本不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