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江河嗚咽,暗潮洶湧。當奸佞構陷忠良,正義蒙塵於水牢深處,謝承宗父子以血肉之軀,直面滔天濁浪。文天祥曾歌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們的抉擇不僅關乎個人榮辱,更映照出吳國官場的光明與黑暗,也將成為照亮少年謝淵未來之路的不滅明燈。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泰昌八年仲夏,暴雨傾盆如注,吳都護城河水位暴漲,渾濁的河水裹挾著枯枝敗葉,拍打著城牆發出沉悶的聲響。水牢之中,積水早已漫過腳踝,腐臭的氣息混合著黴味,令人作嘔。十五歲的謝淵蜷縮在角落,藉著石壁上搖曳的火把光亮,用松煙墨在青竹片上艱難地補全父親被水浸模糊的供詞。

鐵柵另一側,謝承宗形容枯槁,囚服早已被汙水浸透,卻仍挺直脊樑。他盯著兒子認真書寫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即又化作徹骨的冷意:“他們要我認下‘私扣商稅銀萬兩’,呵,卻不知我早將證據封入蚌殼,託越國船民送往司憲院......”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字字如刀,穿透水牢的陰暗。

謝淵的筆尖微微一顫,墨汁暈染了竹片上的字跡。他想起半月前的深夜,父親將藏有證據的蚌殼交給他時的場景。那時父親說:“若我遭不測,你便帶著它去尋司寇大人。記住,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此刻,他握緊手中的竹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父親放心,孩兒定不會讓他們得逞。”

話音未落,忽聞水閘轟然響動,刺骨的河水洶湧而入,水位迅速上漲。水衡都尉身著玄甲,踏著水花闖入,手中的水紋卷宗在火光下泛著冷光:“三法司已定罪,謝承宗貪墨屬實,擬處絞刑 ——”

“且慢!” 謝淵猛然起身,水花四濺。他從懷中掏出浸著水痕的魚符和賬冊副本,高舉過頭頂:“這些證據已呈給司寇大人,若父親冤死,我明日就去胥門跪呈吳王!” 少年的聲音雖略顯稚嫩,卻充滿堅定,在水牢中迴盪。

都尉的目光掃過那蓋著九郡水官印的竹片,臉色驟變。他盯著謝淵手中的證據,握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泛白。水牢內氣氛劍拔弩張,唯有積水流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愈發清晰。

謝承宗見狀,大聲喝道:“玄楨,退後!” 他深知這些人狗急跳牆,隨時可能痛下殺手。然而謝淵卻半步不退,死死護住懷中的證據,與都尉對視的目光中毫無懼色。

僵持片刻後,都尉忽然冷哼一聲,按劍退下:“算你小子運氣好!” 隨著他的離去,水牢的水閘緩緩關閉,水位逐漸回落。謝淵癱坐在地,方才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謝承宗看著兒子,眼中滿是心疼與驕傲:“玄楨,怕嗎?”

謝淵抬起頭,抹去臉上的水漬,露出一抹倔強的笑容:“有父親在,孩兒不怕。他們越是想掩蓋真相,就越證明我們手中握著的是正義。”

然而,危機並未真正解除。謝淵深知,那些勢力絕不會善罷甘休。他開始在水牢中謀劃下一步行動,暗中聯絡父親的舊部,尋找更多能夠證明父親清白的證據。同時,他也在密切關注著朝堂的動向,試圖從吳王身邊的親信入手,為父親爭取申訴的機會。

在這期間,謝淵多次遭遇不明勢力的暗殺。一次,他在前往司寇府的途中,被幾名蒙面殺手伏擊。謝淵自幼隨武師習劍,雖不敵對方人數眾多,卻憑藉著靈活的身法和頑強的意志,在巷戰中巧妙周旋。就在他即將力竭之時,父親的舊部及時趕到,擊退了殺手。

這場暗殺不僅沒有嚇倒謝淵,反而讓他更加堅定。他明白,這是一場與黑暗勢力的生死較量,唯有堅持到底,才能還父親清白,還吳國一個朗朗乾坤。

經過多方努力,謝淵終於得到了面見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