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溪冷又見到謝塵冥,眼底閃過一絲憎惡的寒光。

趙玖鳶沒想到謝塵冥會突然出現,她注意到他與趙溪冷目光交錯中,暗流湧動。

趙玖鳶心中一驚,連忙將趙溪冷拉至身後,擋住謝塵冥的視線。

“將軍誤會了,阿冷只是有些難過。”

她強壯鎮定道:“倒是將軍,來這裡是……還有什麼事嗎?”

謝塵冥冷冷地掃了一眼她身後的趙溪冷,只見趙溪冷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充滿挑釁,似乎在炫耀趙玖鳶還是更護著他。

有意思。

謝塵冥微微沉吟,轉頭對趙玖鳶道:“我忘了告訴你,明日卯時三刻,你要隨我的馬車回公主府。”

果然,趙溪冷的唇角立刻耷拉下來。

“明日?”趙玖鳶喃喃道,“這麼快?可是,阿冷剛出獄……”

她還沒有來得及安撫他。

謝塵冥垂眸看她:“不然你還準備過了中元節?”

離中元節還有數月,他這顯然是在嘲諷她。

“難道你忘了你還有任務在身?若是你再耽擱,公主豈能輕易放過你?”謝塵冥又提醒道。

想到馬上要回去試婚,趙玖鳶的臉又“騰”地熱了起來。

只不過,這幾日她惹出這麼多事,不知道玄瑤會不會全都怪在她頭上。

回去,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或許玄瑤不讓她試婚了也說不定。

趙玖鳶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歸躲不掉。

她應道:“是,全聽將軍的。”

這乖順的模樣讓趙溪冷眉頭緊皺,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多說什麼。再多說,恐怕又要給阿姐惹麻煩。

謝塵冥這才滿一地離開。

趙玖鳶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

這種小事,還值得他親自跟過來?

她又看向垂著頭的趙溪冷,此時他似乎已經恢復了冷靜。安靜得彷彿隱形。

微風拂過,吹起他散落的髮絲,和單薄的衣衫。

少年眉眼間滿是失落和愧疚。

“阿姐,是我連累了你……”他的聲音微不可聞。

謝塵冥的話讓趙溪冷恍然醒悟,他們一家都靠著趙玖鳶在公主府做婢女的月銀生活。

她一直在那樣的龍潭虎穴之中,謹小慎微地活著。他保護不了她,便沒權利要求她做什麼,不做什麼。

“別這麼說,阿姐從來不覺得你們是累贅。”趙玖鳶又抬手掐了掐他的臉。

嘖,他瘦了,臉上的輪廓變得稜角分明,沒有從前好掐。

“都是阿姐不好,阿姐沒有發現你被人欺負。”她摸著他的臉,低聲道。

她不敢提起那些傷害,怕會再刺痛他。

其實趙玖鳶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趙溪冷這些年所受的傷害,她甚至不知道該從何談起。

每次見他時,他都是那麼平靜溫柔,讓她察覺不到任何不對。而現在,又似乎說什麼安撫的話都晚了。

可經歷了這些,趙溪冷還是那副水波不興的樣子。

“阿姐,村裡的張叔教了我鍛造的手藝,如今我已經能造出不少東西。”他認真地道。

“你離開公主府吧,我能養活你和明兒。”

趙玖鳶心中燃起一股悲哀的感覺,公主府豈是她想離開便能離開的?

雖然玄瑤這次答應她,試婚成功之後會放她走。可她在這鄉間惹出的事,還不知道傳到玄瑤耳中是什麼樣子。

“起風了,阿冷,我們回家吧。”趙玖鳶的聲音有一絲疲憊。

“一切都會好的,你相信阿姐。”

她不願意提前為沒有發生的事情提心吊膽。在朝不保夕的日子中,她早就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