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趙玖鳶幾乎是習慣成自然地下跪行禮。
許氏微微一愣,看著自己女兒卑微的身影,心中酸楚無法言說。
她也跟著跪下,朝太后和玄瑤行禮:“見過太后,見過公主。”
“多謝太后公主開恩,讓我們母女得以團聚。”
玄瑤的面容掛上一抹虛偽的笑意,聲音清冷:“鳶兒在公主府侍奉了本宮五年,本宮竟沒察覺到,她是慕家人。”
“不過,國公夫人,本宮倒是忘了問你,你是如何發現鳶兒是你女兒的?可別認錯了人。”
玄瑤看似不經意的問題,卻讓趙玖鳶背後冒出一層冷汗。
她大概是懷疑,趙玖鳶是為了逃離公主府,冒名頂替的。
許氏笑道:“怎麼會呢,妾身自然是認得出自己的女兒的。”
“是鳶兒入獄被審那日,謝將軍聽獄卒說,發現鳶兒肩頭的痣與當年妾身走丟的女兒一模一樣,所以差人送信告訴我們。”
“畢竟,偷嬰案當年是謝將軍辦的案子,所以他對這些事十分上心。”
玄瑤卻冷笑一聲,眼底是濃濃的怒意:“阿冥竟沒同本宮說過。怎麼還需獄卒相告?難道他先前在床上時,沒看過鳶兒的身體?”
聞言,許氏和趙玖鳶的臉色均是一沉。
太后瞥了玄瑤一眼,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好了,鳶兒在公主府的事,以後都不要再提了。”
就算玄瑤不懂事,她也需得維持太后的威嚴,給鎮國公些面子。
玄瑤這才收斂,冰冷的視線緩緩在趙玖鳶臉上掃過,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最後涼涼地說了句:“鳶兒,你的命當真是好啊,偷嬰案那麼多年過去,只有你一個人得以與親人團聚。”
“以後,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玄瑤掛上淡淡的笑。
趙玖鳶還未來得及回應,許氏便微微一笑,得體地道:“一切都是託公主的福,過幾日慕府會為鳶兒辦接風宴,妾身還要請公主賞臉呢。”
玄瑤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如果太后和公主沒有別的事,妾身就帶鳶兒先回家了。”許氏又道。
太后點了點頭,笑道:“快去吧,有空多來宮中陪哀家說說話。”
“是。”許氏拉著趙玖鳶又行了一禮,然後便匆匆往宮門口趕去。
通往宮門的路遙遠漫長。
趙玖鳶低頭看了一眼許氏緊緊牽著自己的手,心口莫名有些暖意。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有家人陪伴的感覺。
許氏的手掌小巧但溫暖,手指纖長細膩,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手。反觀自己,手掌根和手指都佈滿粗糙的老繭,泛黃發黑。
這明顯的對比,讓趙玖鳶到現在都還沒有真實感。她還是總覺得自己是奴婢身,像是一個廉價的冒牌貨。
許氏在宮門口備了馬車。鎮國公府的馬車氣派無比,雖然比不上玄瑤的,但至少同謝塵冥的不相上下。
許氏停下腳步,回身道:“鳶兒,回府之前,可能沒有功夫去看你弟弟妹妹了。”
她嘆了口氣:“今日府中上下都在等你回去,若是耽誤時辰,恐怕要惹眾人空等,是為娘疏忽了。”
趙玖鳶連忙搖了搖頭:“母親已經準備得十分妥帖,是我該提前打招呼。等忙完這一段時間,再去也不遲。”
她怎敢讓許氏難做,不過是早去見和晚去見的差別罷了。
晚幾日也有好處,她有時間養好傷,趙溪冷和趙溪明就不會對她的繃帶問東問西。
於是,她們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向鎮國公府。
路上,許氏問了趙玖鳶許多問題。從喜歡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