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月15日,廣州十三行的石板路上泛著鹹腥的晨霧。林少陽蹲在粵海關舊址的銅獅旁,指尖的銅錢沾滿露水,卦象顯示“澤風大過”——這是六百年未現的兇局。三天前從南京帶回的半枚玉璽碎片,此刻正嵌在銅獅口中,獅牙的“洪武三十一年”刻痕滲出黑水,將地磚腐蝕出藤蔓狀的量子裂紋。
“武田把十三行當成了龍脈毒腺的注射器。”白素商的聲音從藍芽耳機傳來,背景是珠江貨輪的汽笛聲,“地磁儀顯示,海上絲綢之路的百年商脈正被匯入沙面島——他們在用貿易資料餵養‘洪武三十一年’。”
楚明夷的銀針突然刺入銅獅基座,帶出一截纏著光纖的榕樹根鬚:“植物根系被改造了……這些根鬚的基因序列和長江蚯蚓一致。”
話音未落,粵海關的巴洛克式拱窗突然炸裂,成群的機械廣彩瓷盤飛旋而出。瓷盤上的“乾隆年制”落款裂開,露出內層的青銅晶片,盤中繪製的《廣州港全景圖》竟投射出篡改版歷史——十三行的商船上卸下的不是茶葉,而是成箱的青銅量子共振器。深夜的沙面島碼頭,蘇玉衡的劍尖挑起一捆生鏽的鎖鏈。鏈環上的“東印度公司”銘文突然活化,化作資料流纏向眾人。林少陽甩出銅錢陣,六十四枚銅錢如金鏢釘住鎖鏈:“武田把十三行的貿易賬本煉成了量子鎖!”
突然,珠江水面浮起成片機械蠔殼。蠔殼開合的瞬間,腥鹹的海風裹挾《金陵條約》的篡改條款撲面而來——條款末尾新增的“商脈交割”項下,蓋著武田製藥的鐳射印章。白素商的古琴橫掃,音波震碎蠔殼,露出殼內蜷縮的克隆體。這些穿清代旗裝的“商人”睜開電子眼,瞳孔中播放著1999年基隆港貨輪啟航的預演畫面。
“他們在用十三行的貿易網散播龍脈毒素!”楚明夷的三昧真火焚燬克隆體,灰燼中卻飛出成群的機械蟋蟀——蟲翼上浮刻著股市k線圖,觸鬚噴射的酸液竟能腐蝕時空結構。
林少陽翻身躍上粵海關鐘樓,玄黃尺插入大鐘的青銅齒輪:“白小姐,用《廣陵散》干擾蟋蟀的量子頻率!”
“你當我是殺蟲劑?”白素商冷笑,指尖卻已掃出“金戈鐵馬”的變調。音波與銅錢共振,將機械蟋蟀震成資料碎片。
凌晨兩點,眾人潛入珠江底下的沉船墓。鏽蝕的“耆英號”貨艙內,成捆的絲綢早已碳化,取而代之的是成排的青銅算盤。算珠無風自動,噼啪聲竟組成1997年香港恒生指數的波動曲線。
“這才是真正的‘商脈核心’……”楚明夷的銀針探入算盤梁,帶出的奈米蟲群突然拼出三維賬本,“武田把十三行的百年利潤,轉化成了龍脈毒劑。”
林少陽的玄黃尺劈開主艙室的屏風,露出後方密室——九口青花瓷缸呈九宮陣排列,缸內浸泡著穿各國商賈服飾的克隆體。最中央的瓷缸標註“洪武三十一年”,缸底沉澱的玉璽碎片正將貿易資料轉化為黑水。
“蘇家的血脈果然好用。”武田ceo的全息影像從缸面浮起,“蘇玉衡,你的dna是解鎖全球商脈的金鑰……”
“閉嘴!”蘇玉衡劍氣如虹,瓷缸轟然炸裂。黑水噴湧的剎那,整艘沉船突然傾斜,甲板裂口處伸出青銅觸鬚,纏住眾人腳踝拖向深深淵。
珠江突然倒流,鹹潮湧入十三行舊址。成排的騎樓廊柱滲出黑水,鑊耳山牆上的灰雕突然活化——石雕的洋行買辦走下牆面,手中的鵝毛筆噴射篡改版《虎門條約》的鐳射條款。
“坎水位要塌!”白素商的琴絃纏住石雕脖頸,音波震碎其胸腔內的青銅晶片。林少陽趁機將銅錢陣壓入地脈裂縫,二十四節氣刻度逆旋如輪:“楚明夷,凍住黑水源頭!”
楚明夷翻身躍入珠江,液氮罐在江心炸開冰霧。凍結的浪濤中,一具纏滿海藻的青銅錨浮出水面——錨尖的甲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