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本可以告退,但如此大戲豈能錯過?為了不被殃及池魚,皇后領著姜柟往皇帝后方走。

“母后,這孕,日後如何解決?”姜柟咬著牙在皇后耳根處,低聲詢問。

“簡單,下次看誰不舒服,跟她小鬧一下,裝作流掉就行了!”皇后唇不動,極小聲的道,走了幾步頓住腳,轉過身看戲。

“那得買通太醫啊!”姜柟不死心的問。

“放心,太醫院裡有人,只需看太醫院值班錶行事!回去再教你!”皇后煩躁的瞪了姜柟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問了。

做好奇寶寶,也不看看場合,這是能說事的地方嗎?

姜柟斂眉不語。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說!到底是誰跟北辰王在龍山寺私會?”皇帝字字句句都像是寒冬臘月裡的冷風,刮在臉上,又疼又麻。

鄭國夫人渾身抖成了篩糠,垂眼凝住那抵在頸前的劍,夜風吹入,卷著亂髮去碰那劍鋒,頃刻間,斷成兩截。

話方才說了那麼多,事情已然清楚明瞭,還把劍指著她的脖子,要她再說一遍,皇帝一家欺負人是不是?

太極殿內這麼多人在場,這件醜事會隨著忽烈王子的死訊傳遍天下,皇帝為護自己顏面,絕不可能承認端妃與謝柏有染。

哪怕他信了,他也不可能認。

所以……這個替罪羊她當定了?

突然間,鄭國夫人撩起眼,哭道:“皇上,我錯了,是我看妹妹嫁得好,是我壞,我夫君待我不好,便對北辰王生了不該有心思!是我約北辰王私會,我倆一直待在女賓禪室裡,端妃是清白的,都是我不知廉恥!但是……忽烈王子之死與我們真的無關哪!”

鄭國夫人哭得真的好慘,比吞了一萬隻蒼蠅還要噁心。

聞此,身在局中之人,無不鬆了一口氣。

“咣噹。”

皇帝扔下劍,砸在深色的地磚上,清冷的聲響在整座太極殿內迴盪,震聾發聵。

姜柟冷眼旁觀,與端妃與謝柏的醜聞相比,忽烈的死顯得那般無足輕重。

刀只有紮在自己身上,才會覺得疼。

皇帝走回御座,頭疼的閉眼,皇后及時上前,冰涼的指尖揉著他的太陽穴,緩解些許疼痛。

平淡的話語,緩緩出口。

“鄭國夫人心術不正,攆出帝京!”

“北辰王心性不定,難堪大任,卸去大理寺卿之職,永不錄用。”

“端妃祈福,卻將忽烈王子給求死,心不誠,不得天眷顧,實乃罪該萬死,即日降為嬪,禁足翠微宮,靜思己過。”

“忽烈已死,青璃作為未亡人,當削髮為尼,常伴青燈古佛!”

在場無一贏家,皇帝說一句,宮人便拖走一個,行動特別迅速。

青璃一把推開宮人,爬行至皇帝腳邊,輕輕抓著明黃的衣角,哭求道:“父皇,我真的不知道忽烈會死,我什麼都沒有做!是永麗,我叫永麗給忽烈送酒,然後他就死了!一定是永麗殺了忽烈!”

皇帝甚至都聽不下去,斥道:“你到現在還在狡辯?永麗才十三歲,她如何能殺得了忽烈?你身為公主,本就為和親而生,陽奉陰違,朕沒砍你的頭,都是念著父女之情!”

“請父皇叫來永麗對質!就算不是永麗所殺,也與她脫不了干係!”青璃不想當尼姑,死也不想。

“叫永麗來!”皇帝目光陰沉,已在極怒的邊緣。

很快,九公主的生母方嬪,攙著九公主慢悠悠的走入,九公主雙腿一軟,跌跪在地,磕了一個頭:“父皇,皇姐確實讓我去給忽烈王子送酒,我不知她為何如此安排,我向來聽皇姐的話,便照做。但走到一半,被人襲擊後頸,昏了過去,醒來時已經在回宮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