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時,姜柟開口說話。
“三年前我不過就是勾搭了個男人,壞了姜家的名聲,我該受的報應,我都受了,怎麼到長兄嘴裡,就成輕輕揭過?你們待我......從未輕過!”姜柟冷笑。
在姜上略微詫異的目光下,她淡聲道:“被輕輕揭過的,一直都是是堂姐啊!是長兄只信她罷了!”
“你若安分守已,家裡又怎會虧待你?”姜上冷硬的呵斥,眉眼卻透著股心虛,他自詡行得正站得直,唯有在姜柟的事上,他選擇漠視。
這也是因為姜柟自甘墮落,怨不得旁人。
姜柟眸底鋪著一層霧,木然道:“你會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你從未……被拋棄過!”
“……”
安排給姜柟的南川閣,是兒時母親住過的院子,她也是自這裡出嫁。
一路燃上燭火,姜柟手掌撐著臉,搭在閣樓的窗臺上,心緒百轉千回。
從高處俯瞰,府內各院按部就班,與往常,並無二致。
姜瓔屍骨未寒,在這個冰冷的大宅子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意,包括姜柟,她也不在意。
一如當年她被盛寧救出地牢,渾身觸目驚心的傷口,潰爛發臭,他們冷漠的看著,沒有人會想要找出行兇之人加以嚴懲,替她尋個公道。
甚至怕家醜外揚,連個正經大夫都不給她找,只尋了醫女來隨便用了點藥,任由她自生自滅。
沒有人會在乎她有多疼有多痛,他們只會說:“這個孩子毀了,棄了吧!”
若是就那麼死去,對姜家來說,興許還算是一件好事。
同一血脈,何其相似,姜柟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利用姜瓔的死,狠狠將姜媛拖下水。
小雨忽至,淅淅瀝瀝落在窗沿,打溼了姜柟的臉,她抬手去抹,也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
院外小徑上,一把花傘映入眼簾,傘下衣裙,隨行走的步子飄逸靈動。
姜柟步下閣樓,盛寧正收了傘,推門而入。
“怎麼就你一個人?述兒呢?”盛寧手裡提著一大堆的小玩意,本打算給謝述一個驚喜,誰知整座閣樓空落落的,就姜柟一個人杵著。
“送進宮了。”
“累死了。”盛寧略微失望,將手裡提著的東西,一股腦兒的丟到地上,嘆息,“你家小子小臉圓乎乎的,真真是討喜,怪不得皇后喜歡,我看著也喜歡!我要是皇后,我也整日把他留在身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