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夜已深,喧鬧已歇。
顧芸白等得渾身冒火,一見姜柟回來,就衝出去,劈頭蓋臉的質問:“你跟那個太子,拉拉扯扯,幹什麼去了?”
姜柟莫名的心虛,小聲答道:“就是在外頭逛逛,碰到了以前的街坊鄰居,耽誤了些時間……”
“勾搭不成,喜歡上了?”
顧芸白咄咄逼人,盛寧看不下去,上前拉了拉顧芸白的衣袖,勸道:“你好好說,怎麼脾氣還是那麼暴?”
“你還有臉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我一會再罵你!”顧芸白甩開盛寧。
姜柟皺眉:“我們只是朋友,自幼相識,因此有些情義在……”
“情義?姜柟!你搞搞清楚,太子一派都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將來總有一天,我們要刀劍相向,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你到時候,選哪邊?”顧芸白有些失態的怒吼出聲。
“……顧家的冤案已經十多年了,彼時我們也都還小,他不過是被推上太子之位的皇子,不是他也會是別人!背後構陷之人,不是他!”
“你簡直無藥可救!他是那場鬥爭最終的受益者,誰能保證他真的無辜?即便他年幼無辜,那能保證他的母后以及段家無辜嗎?”
姜柟想說顧家蒙難時,謝昀的外祖不過是外放的五品官,這些年得了皇恩,才入京握有實權,如何與顧家冤案有關?
但顧芸白正在氣頭上,她不想再拱火,便閉了嘴,任顧芸白說個夠。
“他當太子多年,朝中上下已惟他馬首是瞻,當年製造冤案的人,現在有哪個沒與他關係匪淺?追隨他的那些黨羽無辜嗎?我們要復仇,動了他的利益,到時他會放過我們嗎?”
顧芸白太生氣了,激動的氣都喘不過來,換了口氣,繼續道:“秦王光是想留京,都要把羽翼拔光才行。謝昀接近你,難保不是為了對付秦王!他三個月後就要大婚了,娶的是你的堂姐,你別天真了!他是東宮太子,怎麼可能會要一個和離的女子?他只是覺得新鮮,想玩弄你!”
話落,顧芸白眼底難掩失望,拂袖離去。
姜柟呆呆的立在院中,夜風吹亂她的發,她突然想起顧家風光之時,謝昀的模樣。
兒時的謝昀沉迷木玩,他可以造出許多許多新奇的玩物,旁人見也沒見過,只是跟學習有關的正經事,他是一樣不幹。
皇子爭相表現時,他總喜歡悶悶的躲在角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總有人說他少根筋,缺一識。
他並不得聖寵,也不得權臣親睞。
正因如此,顧家被滅,謝瑾失勢,幾方勢力相爭,皇子爭相凋零,毫無存在感的謝昀竟漁翁得利,意外成了東宮之主。
這十年,謝昀從善如流地周遊於皇權風波中心,穩如泰山,足以見得此人心機頗深,不是好對付的。
如今的帝京,波詭雲譎,秦王一心要奪位,謝昀就是第一個要除去的。
是啊,要選哪邊呢?
可是……可是最後,是謝昀繼承大統啊!
盛寧長嘆一聲,摸了摸姜柟的腦袋,苦口婆心勸道:“小柟子,男人嘛,勾搭一下,玩弄一下都可以,但千萬別動情!”
*
辰時,天已大亮,陽光斜斜地照射而下,院子裡的珍稀花卉,奼紫嫣紅,襯得簡樸的院子,景色怡人。
“夫人,夫人!”
姜柟一身素服,正打算帶著謝述一塊去祭拜母親,叮咚提著菜籃子,慌慌張張地從院外飛奔而入。
“毛毛躁躁的,你最好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姜柟不悅的橫了叮咚一眼。
“出大事了!今早在護城河內發現了一具女屍,有人認出是……是姜瓔!”叮咚看著姜柟的目光怯怯的,隱有幾分懷疑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