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柟輕手輕腳,將熟睡的謝述放到榻上,拿著小團扇子給他輕輕扇著風,看似一點邪念都沒有。

宗越見狀,暗鬆一口氣,轉身告退。

“宗越,太子殿下為什麼要抓張神婆?”

姜柟突然而起的聲音,輕柔和緩,似上位者閒來逗蛐蛐玩似的。

宗越後背一麻,老實作答:“不知。”

“是在雨花巷抓的吧?因為張神婆是來找我,正好倒黴碰見了太子,是嗎?”姜柟放下小團扇子,起身走向宗越。

“是……嗎?”宗越不確定,擦著額上不斷滾下來的汗珠。

說實話,他十分害怕與姜柟談話,總覺得無意間,會被她套走心裡話。

就算姜柟笑得猶如仙女下凡,在他眼裡,也跟吐著信子的毒蛇沒兩樣。

絕不能得罪。

“太子殿下有說,不讓我見張神婆嗎?”

“沒有。”

姜柟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一掌拍到了宗越的肩上,笑道:“帶我去見張神婆吧!”

“……”宗越為難的說不出話。

這時,段政然聞訊趕來。

“讓她見吧!”

“見過中郎將。”姜柟對著段政然行禮。

真正的天策府中郎將,其實是段政然,謝昀出門在外,不過冒用段政然的身份。

段政然一點頭,便有下人引著姜柟離去。

宗越長吁一聲:“段大人,太子殿下若責怪下來,您得一力承擔!”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段政然笑嘆,“這個張神婆神神叨叨的,又能吃,我都不知道殿下抓她來幹嘛?策反了好幾個侍衛為她賣命,幾次都差點讓她給逃了!說不準啊,姜柟見了,就能把這尊大神給請走!”

“有勞段大人,姜夫人打算走了,再叫我啊!”宗越聳聳肩,跟姜柟打交道,心神俱疲,打算去一旁躲懶,睡午覺。

“……”

段政然準備回去辦公,這時,守門的侍衛疾走進來,稟報。

“段大人,門口有人求見姜夫人。”

段政然目露疑惑,跟著侍衛走到門口。

一身著紺藍色錦袍的翩翩少年,立在陽光下,英姿颯爽,五官整體看起來又秀氣文雅,雌雄莫辨。

段政然愕然,呆愣片刻後,才脫口道:“你是秦王的那個小侍衛?”

不怪段政然印象深刻,從出生至今,他沒見過此種出手潑辣的男子,觀秦王對其那般維護,難不成是養在府裡的男倌不成?

這念頭一出,段政然皺著眉,落在那少年身上的目光多了幾分鄙夷。

腰是真細啊。

那胸肌,到底是吃什麼做什麼,怎麼能練成那樣?

“對!我來接姜柟回家!”顧芸白挑著眉眼,絲毫沒把段政然放在眼裡,大搖大擺的就要進天策府。

段政然伸手攔下,呵斥道:“天策府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姜柟怎麼進去的?我與她一體,她能進我便能進!”顧芸白說得理直氣壯。

“你……你們……”段政然震驚,好半晌才斥道,“不成體統!”

“……?”

顧芸白愣住,隨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一身男裝,心底升起惡念,猥瑣的笑道:“段大人有所不知,我與姜柟親密無間,每晚都睡在一起!”

“噁心!”段政然聽不下去,厲聲怒斥。

多年受到的禮法教育,在被人無情鞭笞。

“你既然喜歡人家,就應該明媒正娶,怎可如此毀人名節?登徒子,卑鄙小人,猛浪!無恥!噁心!”

段政然不斷咒罵,顧芸白滿不在乎的走入天策府,臉上還掛著一抹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