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的天,寒風凜冽。

秦王府結著紅綢,秦王妃在長樂宮坐月子,不便出宮,王府內一應事務全由側妃姜媛包辦。

“王爺,你總算是回來了!”姜媛笑意盈盈的迎上前,目光卻落在了姜柟的身上,眼神透露著幾許暗諷之意,“柟兒,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快請進!”

姜柟冷眼以對,秦王及時打圓場,勸道:“柟兒,到底是堂姐妹,能有多大的仇?如今你境況也算不上好,正是需要家裡幫助的時候。”

“王爺算了,柟兒向來瞧不上我,哪怕她現在失了太子寵愛,終日以淚洗面,她也絕不會開口向我求助的。”姜媛在秦王面前還算收斂,語氣裡滿是對姜柟的擔憂之情。

“你有什麼可讓我求助的?你當你是誰?秦王側妃,還是太子舊愛?你覺得自己那些下三濫的伎倆很有用嗎?還是你希望我可以在你面前哭一場,你好笑一頓是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姜柟嗆聲。

“柟兒!”秦王不悅的皺眉,“媛兒也是一片好心,你不願意,婉拒便是,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王爺,我沒事的,別為了我傷了和氣,太子妃的意思我明白,是我逾矩了。”姜媛垂下頭,精緻端莊到頭髮絲的扮相,恰如其分的顯露出幾分我見猶憐。

“媛兒辛苦了。”秦王滿懷失望的掃了姜柟一眼。

姜柟的眼珠子,快翻到天上去了。

“王爺久未歸京,大抵是不知道,我父親並非姜太尉所生,已被趕出姜府,我與姜媛不是堂姐妹!沒有任何情面可講!我可是逼死了她的母親,殺母之仇,她能甘心?真的如此大度嗎?”

秦王眉眼一深,目光從姜媛身上移到姜柟身上,幽幽嘆道:“你們二人當真無法重修舊好了?”

“從未好過,如何修?”姜柟沒有迎上秦王的視線,她何止容不下姜媛,在秦王迎娶姜媛的那一日,她覺得表親的情分也盡了。

因為孤單,她格外珍視這些僅有的血脈親情,但到頭來,她還是自私,她不會為了任何人原諒姜媛。

“秦王府讓一妾室登堂迎客,實在失禮,如果府內無人,讓管家代勞更妥帖些!我再落魄,也是當朝太子妃,今日芸白大喜,我不想再見到這麼個晦氣的東西!”姜柟撕破臉低斥。

“我火急火燎的去求聖旨,解你的禁足,就是為了讓你來這打我臉的?!”秦王頓覺顏面無光,拋下姜媛,氣鼓鼓的轉身離開。

“王爺!”姜媛憤恨的瞪了姜柟一眼,急忙追去。

府裡的管家見狀,不敢怠慢,去前廳迎客。

獨留姜柟一人在原地,她不需要人帶路,直奔雪狼谷。

途中與一侍女擦身而過,姜柟腳下一頓,回身輕喊一聲:“雲禾?”

那侍女並未有任何停留,甚至加快腳下步子,迅速離開姜柟的視線範圍。

姜柟本欲追過去問清楚,但想了想,最終還是轉身繼續朝雪狼谷而去。

顧芸白身披大紅嫁衣,坐在梳妝檯前,妝容精緻,紅唇瀲灩,一見姜柟走進來,顧芸白猛地一轉頭,發頂上的簪子珠釵晃得叮鐺響。

“柟兒,王爺說會救你,沒想到真的把你救出來了,這次多虧了王爺,要不然還不知道你要被關多久。你可要好好謝謝王爺!”顧芸白起身握住姜柟的手,感激的目光望向門外的秦王。

秦王來的比姜柟晚一步,姜媛沒有跟過來,他神色餘怒未消,抬手,房內的下人全部退下。

他走入,輕嘆:“事已至此,我本不該多言,但芸白嫁給段政然,實在是下下策,你們都受太子矇蔽,一個個都犧牲婚姻大事!”

“雖然太子近日行事荒唐,讓人匪夷所思,但嫁給段政然這件事,真的與他無關,他也是為救我的命。”顧芸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