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碰到了什麼?一五一十的說!”姜柟解下謝述的腰帶,丟在地上,神情嚴肅的斥責叮咚。

叮咚微驚,腦子高速運轉,半刻後恍然想到了什麼,才上前解釋道:“方才太子殿下領著小殿下祭祖,宮人遞了一杯茶水,原本小殿下要飲下的,一時沒端好給灑了,正好灑在腰帶上,溼了一點點,沒來得及換!”

叮咚以為姜柟如此生氣,是嫌她沒有細心照料好謝述。

畢竟,謝述現在是太子唯一的子嗣,身份不同。

說完,叮咚跪下請罪:“太子妃恕罪!”

“竟是要給述兒喝的?是誰端上來的?”姜柟慌了,她下意識就擔心梁浩都手伸得這麼長,皇宮裡頭也能輕而易舉的下毒?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下馬威還是警告?

“司禮監的宮人。”

“叮咚,叫宗越徹查述兒身邊的人,不能讓任何不熟悉的人接近他,在外面不能吃東西,在屋裡,入口的東西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姜柟鄭重其事的叮囑。

“是!”叮咚不敢多問,茫然的點頭應是。

姜柟心神不寧的陪著謝述用完早膳,歲旦她不能隨意離宮,緊接著帶謝述去長樂宮請安。

長樂宮極是熱鬧。

皇后一身正經宮裝,端莊高貴的坐於上座,昨夜伴駕許是累著了,眼下一團烏青,無精打采的聽著官家女眷們互相寒喧,昏昏欲睡。

姜柟帶著謝述行過禮後,皇后便鬆了勁,藉機遛去寢宮補覺。

“怎麼?昨夜你也沒睡好?”皇后神色複雜,盯著一直跟在身後的姜柟,聳肩一笑,“大仇得報,我想你應該美夢連連才是!”

“母后,今日有人伺機向述兒下毒!”

姜柟話音一落,皇后驟然變臉,睏倦的眼一下睜得老大,腳下頓住,回身痛斥道:“豈有此理,可拿住了下毒之人?”

“祭天大典上人多眼雜,賊人渾水摸魚,恐難以探查蹤跡!”姜柟低嘆一聲,“母后的長樂宮可否安全?”

“自然!你以為,我這幾十年的中宮皇后白當的嗎?長樂宮若安全,我和太子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皇后發言牢騷,回過神來,眼一挑,問道,“你想讓述兒住長樂宮?”

姜柟點頭,眉眼蘊沉。

“這樣也好。”皇后轉念一想,絮絮道,“秦王發難,太子無作為就是過錯,何況你還帶頭逼著皇帝老兒寫罪已詔,他小心眼,愛記仇,必定要降罪於你,現在聖怒正盛,不定憋著什麼壞呢!”

“太子會受我牽連?”姜柟擔心道。

“你覺得呢?”皇后不悅的睨向姜柟,“太子之所以能這麼穩當,是因為我善良大度,從不迫害皇嗣,上到太子,下到段家從不碰軍政大權,唯皇命是從!他想長生不老,太子就是個擺設,堵大臣的嘴,這些年我們像狗一樣舔著那皇帝老兒,現在好了,白舔了,也成逆子了!這段時日,你最好避到外面去,別在他跟前晃!”

說到這,皇后氣不打一處來,一晚上,皇帝沒停的,光逆子罵了八百遍。

“這麼愛生氣,怎麼就不會一氣之下,一命嗚呼了呢?”皇后情不自禁說出心中所想。

“快了……”姜柟接話接得很快,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神色一滯。

離前世惠武帝駕崩,還有三年,但這一世有太多變數,不知道會不會提前。

“這話可千萬別在外頭說,會死人的!”皇后驚著了,眼珠子四處亂飄,生怕周遭有耳朵,提議道:“太子妃,你還是趕緊離京避避風頭吧?”

“離京?”姜柟木然的反問。

“方才青璃派人來傳信,端嬪驟然離世,對她打擊很大,她想回靈業庵為父祈福,要不你跟她一塊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