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縣主,你想好了嗎?前朝血脈不得與皇室通婚,入東宮北院,你須得喝下絕子湯,終身不得有子嗣,你前朝血脈也就斷送了!如今帝京幫你的那些人,無非是想利用你,對付我罷了!”姜柟眉眼淡然,嘴角還掛著輕淺無害的笑。

樂平縣主的話,她半個字都不信。

之所以沒有依著謝昀的意思,是因為她認真考慮過,樂平縣主留京於她而言,利大於弊,只有放在自已眼皮子底下,才好混淆視聽。

聽到要自絕子嗣,樂平縣主遲疑不決。

“看來你也沒有你嘴上說的那麼愛他。”姜柟冷笑一聲,轉身欲走。

“等等!”樂平再次攔下姜柟,卻又不說話。

“……”姜柟狐疑的看著樂平。

“啊!!!”

正在這時,背後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朝這邊而來,橫衝直撞,將姜柟身後的宮人撞得東倒西歪。

姜柟聞聲,回身看去,只一眼便驚得目瞪口呆。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赤著上身,臉上像是中了什麼毒一樣,皮下佈滿黑絲,表情痛苦,雙眼充血,他本就身強體壯,中了毒之後,更似如有神助,一拳甩飛一個宮人。

見人就殺。

那人……是張全?

姜柟大駭,大聲喊:“快跑!”

下一秒,她欲朝前跑的身子,被一股力倏然推開,她甚至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往後摔倒在地。

眼角餘光瞥見樂平縣主轉身而逃時,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張全的臉顯現在姜柟的視野之中,她喉嚨被扼住,張全力氣之大,片息間令她漲紅了臉,她抖著手從腰間荷包中掏出一把藥粉,抹在張全的口鼻。

正常人吸入這等藥量,不足兩秒間必定昏倒,但張全中毒甚深,似乎沒了作用,張全失了神智,以這個力道,很快就可以扭斷她的脖子。

她大腦逐漸缺氧,喉間不斷縮緊,她使不出一點力。

眼中的一方天,黑如墨汁,不見星星點點,那麼遠,又那麼近。

恐怕這回真的要死了。

前半生如走馬燈般從眼前閃過,天馬行空。最後夜空中映出謝昀瘦弱的臉,眼底毫無生機。

前世,他好像是病死的?

剛過而立之年。

他……不該如此短壽啊!

突然一把鋒利的劍刺破張全的喉,頸間血液如井噴,噴濺到姜柟的身上。

張全鬆了手。

姜柟得以喘息,伏在地上瘋狂的咳嗽,在一片血紅的視野中,她望見張全似乎是不知道痛,歪著噴血的腦袋與身著禁軍服的人纏鬥,奪下對方的劍,再次朝她刺來。

她驚愕地後退兩步,下意識的閉眼,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到來,再次睜開眼,面前一道黑影罩下,擋在了她的面前。

劍鋒刺破他的肩頭,停在她瞳孔咫尺之前。

“三哥?”姜柟驚慌失措,急忙扶住陳宴禮下墜的身體。

陳宴禮單膝跪地,疼得滿頭大汗,安慰道:“你沒受傷吧?”

“沒。你怎麼在這?”姜柟驚魂未定,抬眼認真去看。

原來是傅七與張全在打鬥,張全已是強弩之末,幾番回合下來,張全終於倒地不起,怒目圓睜。

“我路過,真的只是路過。”陳宴禮很無語,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體質,宴席上,誰見了他都要問一下親事,同僚們很熱情,不是誇自己妹妹好,就是嬌滴滴的小姨子沒出嫁。

他有點煩,酒飲多了,出來散散酒氣,好死不死的,碰見張全發瘋,姜柟命懸一線,他沒有任何一點猶豫,就衝出去了。

現在痛得死去活來,才後知後覺他又替她擋了一劍,他上輩子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