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宮人上前,彎腰將托盤上的送子玉觀音,送至姜柟面前。

“姜夫人,這是陳大人蹴鞠比賽得的頭彩,他說他送出去的禮,斷不能再拿回家去,所以他說要贈給有緣人。”宮人恭敬笑言,輕輕把送子玉觀音放到姜柟的面前的桌上。

男子當眾贈女子送子觀音,這已是過分露骨的行為,沒想到陳宴禮平日裡那般端方有禮,竟也如此輕浮。

這話裡的有緣,是怎麼個有緣法,姜柟心知肚明,但旁人卻不知,只當陳宴禮看上了姜柟。

周遭離得近的人聞言,捂嘴笑得曖昧。

姜柟輕擰娥眉,望向後方百官席位,對上陳宴禮似笑非笑的眼,他高舉酒杯,示意共飲。

這個男人,大抵是年紀還沒到,比起前世,不要臉許多。

畢竟前世有些過命的交情,姜柟做不到當眾給他難堪,舉杯回應,飲下杯中酒,便別過頭,不再理會。

“喲,真是世風日下,一家有個風騷的和離婦,惹得百家求啊……”

李寒玥剛一出聲,就見謝霖不輕不重的將酒杯砸在桌几上,面露不悅之色。

李寒玥立時噤了聲,不出府,不進宮,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受這麼多的委屈,她是個婦道人家,平日裡躲在府裡倒沒什麼,謝霖日日在外頭,只怕挨的冷落白眼,要比她多得多。

周遭的人都在刻意疏遠南凌郡王府,謝霖是賠盡了笑臉,也沒得來尊重。

被排除在權利之外,被孤立的滋味,真的很絕望。

“霖郎,我們回南凌吧!”李寒玥輕輕拉著謝霖的衣袖。

謝霖肅著臉,無情地抽回了被李寒玥拽著的衣袖,緊抿著嘴,卻看向了姜柟。

“姜柟,帝京所有產業都給你,南凌別院也給你。你帶孩子安心回別院去住,庫房裡存著的銀錢,你也可以隨意去用。我以後都沒什麼機會回帝京,你不必委屈自己借住他人屋簷之下。”

為確保姜柟能聽見,謝霖的音量不算小,藏著絲絲縷縷的醉意,還有一些些不容拒絕的執著。

姜柟借住秦王府,陳靜姝因為吃醋,鬧出的那點醜事,根本瞞不住人。

“別院不必了,我有地方住!”姜柟嘴裡吃著東西,輕聲作答。

“我們好歹夫妻一場,我不想你們母子倆的日子太難過!有了這些,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必依賴別人!”

“我與你在和離那日已經兩清,之所以要你郡王府的產業,是我與李寒玥之間的事,郡王爺就不必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