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朋友,我信你,我信你的為人。你只要開口,靜姝我可以幫你救!但你現在必須幫我做一件事!”姜柟緊攥著畫軸的手指泛著白。

謝昀馬上會帶著羽林衛前來,到時候畫軸面世,她已經不敢確定,謝昀會否護著她?

謝述又該怎麼辦?

所以……這畫絕對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月光下,她的臉凍得微紅,一雙美眸泛著細碎的光澤,看著陳宴禮,就像在看著一根救命稻草。

“好。”陳宴禮脫口就答。

姜柟躊躇片刻,將手中畫軸放到陳宴禮手中,囑咐道:“幫我帶回去,一把火燒了!否則……”

否則今夜之事,陳國公府難以脫身。

姜柟本想再威脅一句,但思量過後,沒有開口。

陳宴禮低頭看著畫軸,目露好奇之色,卻聽姜柟轉念,又補了一句:“立刻毀掉,別讓任何人看到,包括你!你現在發誓,如果偷偷看了畫,永失所愛!”

姜柟還記得,前世陳宴禮說過,他一把年紀還尋不到命定的另一半,才知道這世上最狠的毒誓不是天打雷劈,而是永失所愛。

她不怕陳宴禮背叛,就怕他偷看。

一直等著陳宴禮發了毒誓之後,姜柟最後看了那畫一眼,與陳宴禮擦身而過,走出暗巷。

“我去將羽林衛引來,你悄悄回去,燒畫!”姜柟著重了燒畫這兩個字。

還沒有冷到極致,夜空中下起了霜雨,像碎冰一樣,霜花掉落在地,便化作一灘汙水。

剛出暗巷,馬蹄聲漸近,姜柟迴轉過身,只見一騎白馬快如殘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馬上之人長臂一攬,將她抱到了馬上。

他迎風而來,面帶霜雪,風裹著霜花砸在臉上,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割著皮肉,疼得心臟一抽一抽。

謝昀用大氅將她整個人包住,他的懷裡染著異香,不屬於她,更不屬於他。

大抵是屬於樂平縣主。

姜柟心裡很煩,一下就將他推開。

謝昀略感詫異,卻沒有質問,反倒感慨道:“為什麼每次你遇到麻煩,我都晚一步?”

姜柟紅了眼,轉開頭,面向前方,任憑夜風肆虐,未覺任何痛感,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因為我不是你的命定之人。”

“瞎說!你難不成還想和離再嫁?”謝昀一手控韁繩,放緩了馬速,一手環住她,用大氅替她遮擋寒風,溫言軟語,“你這身子本就弱,再受涼可怎麼得了?”

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如果不是他身上與眾不同的異香,姜柟只怕還被矇在鼓裡。

前世根本沒有什麼樂平縣主,謝昀一直到登基都未曾與樂平縣主有過任何交集,為何今世有這一出?

“六郎,你終歸負了我。”

“你這個心口不一的大騙子。”

“把縣主接進宮吧,我來替你遮掩!你幫我遮掩畫軸之事?”

這些話梗在姜柟的喉中,幾番想脫口而出,都被她強行嚥下去。

罷了,罷了。

她就是不配指望他人,過那種順心順意的日子,她就要永遠拼了命的夾縫求生。

今世竟然比前世更加困難。

安靜片刻,謝昀開口:“父皇已經下令捉拿顧芸白,還是儘早把她送離帝京吧!”

“藍星會護著她,不會有危險。”姜柟已經看不清,謝昀在顧芸白一事上的態度。

信任一旦崩塌,便呈催枯拉朽之勢。

段政然在茶樓外,冷眼旁觀之態,很難不讓人懷疑謝昀真正的意圖。

他想利用顧芸白做什麼?

難道是為了對付秦王?

這世上怎麼會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