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富樓那倒下,地面傳來“咚”的一聲,大廳內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一陣陣紊亂的呼吸聲傳入耳中,木灼嘴角一勾,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須菩提,自語道:“不到兩日,一個叛逃,一個違令,你留下的這些人倒真是忠心!”
這聲音雖輕,卻盡數傳入四人耳中,看向富樓那的屍體,心思各不相同,阿難陀本就是木灼麾下第一戰將,此時倒是極為平靜;阿那律雖屬木灼一派,但武功不如阿難陀,關係也不似他與木灼那般親近,臉上不禁寫滿了敬畏。反觀須菩提,在覺察到木灼不善的目光以及話語中的點撥後,心中難免充斥著惶恐與不安。而優婆離,倒讓人看不出她此刻是何種心境,好姐妹的離去,愛慕者的死亡,意中人的狠辣,這接連的打擊讓她在矛盾中痛苦的掙扎著。
看著四人迥異的臉色,木灼略一思量,又做出了一個決定,緩緩走到廳上坐下,輕聲說道:“今時不同往日,十大護法只剩你們四位,再以佛弟子為號也不相宜,從今往後,你們便叫回本名吧。四人齊齊應是,木灼又說:“既如此,也不再有什麼排號,你等併為四大護法,張武陽,你意下如何。”
這名叫張武陽的便是須菩提,此時聽到木灼突然喚自己名字,不由身體一僵,畏懼之下忙單膝下拜,表明心意:“屬下唯宮主之命是從!”
木灼靠在椅背上,似是很滿意對方的反應,面無表情的緩緩說道:“如此甚好,記住你今日所言,起來吧。”
似是得到了赦免,張武陽起身之後,便躬身站在一邊,仍是心有餘悸。想來也是可悲,這張武陽武功雖比不得木灼,但若放在江湖中,也算是一流的高手,而如今,隨著木昭的離宮,在木灼淫威下,卻淪落到與人為奴的境地,著實讓人唏噓。
正當張武陽暗暗哀嘆之時,卸去阿難陀之稱的皇甫逸與南黎,已領了木灼宮令,前去探查聞香教之事,等二人走出大廳,木灼又對剩下二人說道:“韓峰,張武陽,你們速速帶人去追捕柯白薇。”二人應了聲是,轉身就欲離開,又被木灼叫住:“且慢!”見兩人止步,木灼微微皺了皺眉,略一思索,吩咐道:“只管一路向北追查!”
二人對視一眼,也不多問,拱手告退後,為木灼掩上廳門,匆匆帶人出了金鱗宮。
大廳內只剩木灼一人,他徐徐起身,在富樓那的屍體旁慢慢踱著步子,視線瞥過桌子上那封信箋,目光在落款之上停留了許久,悠悠輕嘆:“還真是物是人非啊,二十年了,枉你神功蓋世,天下無敵,金鱗宮卻依舊止步不前,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仁義之道嘛,正因你這寬仁之心,這些人才敢有今日之舉,罷了,既然你執意要去那女真部,那正好讓你看看,金鱗宮在我的手下,會成為什麼樣子!”正當他獨自感慨時,忽然聽見廳門傳來一聲細微的響動,沉聲冷喝道“誰!”聲音方落,走入一個身影,剛一進來便伏地而拜,身體不由的哆嗦著。
看清了來人,木灼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問道:“陸遠山,你有何事?”
來人正是武當叛徒陸遠山,他本直屬柯白薇管轄,今日也只是有些小事兒要向柯白薇稟告,但走遍了金鱗宮也尋不見她,便想著來正廳外等候,卻不慎驚擾了木灼。此刻正是惶惶不安,聽到木灼問話,剛要回稟,不經意間瞄到了富樓那的屍首,更是令他膽戰心驚,久久不敢言語。
木灼隨意的坐在一把椅子上,沒再說話,更沒讓他起身,只是不停地打量著他,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才緩緩問道:“陸遠山,本座一直有一個疑問,你本是武當派高徒,如何會成為柯白薇的下屬?”
陸遠山不禁一怔,他又豈知柯白薇是何許人也,疑惑間也少了些畏怯,抬頭望向木灼,滿臉不解的問道:“柯白薇是誰?”而看見木灼臉色瞬間變得冷漠,不禁打了個寒顫再次低下頭去。也難怪他會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