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便又有鮮血滲出,程爾若心中一驚,一把將他衣衫扯開,卻見滿身的刀傷觸目驚心,程爾若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掩住嘴巴,腳下一軟癱倒在地,顧知予瞄了一眼,同樣舌撟不下。
常青將衣衫穿好,緩緩蹲下身子,程爾若猛然撲身過去,緊緊抱住常青,不停叫著他的名字,哭的肝腸寸斷。顧知予默默轉過身,輕拭了一下眼角。常青亦滿面悲慼,好在他尚有理智,輕聲安撫道:“這裡不安全,我們得趕快離開。”程爾若不為所動,依然死死摟住他的脖子,彷彿一鬆開便會從此失去這個人。顧知予微微皺眉,勸道:“姐姐,他的傷需要儘快醫治。”程爾若身子一顫,連忙起身,拉著常青便走。
三人行至一處村落,找了間破敗的房舍,程爾若道:“你們在這等我。”說罷,未等二人反應,腳下一點,瞬間沒了蹤影,不到兩刻鐘便又折返回來,從懷中掏出一袋藥粉,給常青塗上,摸著那些傷口,忍不住又流下淚來。常青心中愧疚,滿面歉然道:“我……”他只說了這一個字,程爾若又是狠狠捶了他一拳,然而打完卻又立刻感到心疼,哽咽道:“駱二叔已經死了,你若再有意外,我,我該怎麼辦!”常青再也不願吝嗇自己的感情,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休息了片刻,顧知予道:“此處與滋陽相距不過十餘里,若他們有意追捕,只怕會找到這裡。”程爾若看了一眼常青,擔心道:“你還能走嗎?”常青點了點頭道:“走吧,儘早回到黃山。”三人便即起身趕路,或遇城住店,或野外露宿,走走停停,返回了立雪臺,暫按不表。
卻說聶蒼朮與忍冬趕至西嶽華山,順利的見到華山掌門卓不群與其夫人李青蘭,這二人自幼一同拜師,既是師兄妹,又是青梅竹馬,相依相伴四十年,為江湖中令人豔羨的俠侶。他們得知聶蒼朮兄弟的來意,極為爽快的答應了赴會,又邀兄弟二人在此小住,二人推辭不過,便在此歇息了兩日,今日正告辭離開,然而還未走出華山,卻見又有金鱗宮門人殺上山來。
二人忙又折返回去,卓不群聽到訊息,便即喚弟子死守山門,憤憤道:“我華山派雖已沒落,卻也不是任人隨意拿捏的。”李青蘭道:“師兄,嘗聞金鱗宮護法武功卓絕,其宮主更是不世出的怪才,我們當小心行事!”話聲剛落,但聽一道陰惻惻的笑聲傳來:“李女俠,既知道我金鱗宮的威名,何不早降?”
聶蒼朮見到來人,立即告知二俠:“此人是金鱗宮護法皇甫逸,武功高強,兩位莫要大意。”說話間,卻見他身旁又跟一人,約莫五十來歲,穿一件寬大布袍,唇有短髭,髮間雖已現花白,仍是精神健旺,凜然有威。忍冬注視著他,輕聲道:“師兄,這人應該也是一位護法吧?”那人微微一笑,似是聽到了忍冬的問話,朗聲應道:“老夫金鱗宮護法韓峰,小友可記住了?”忍冬啐了一口道:“呸,死人的名字,小爺可沒工夫去記。”皇甫逸看清了二人,微微一怔,當即哼哼冷笑:“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兩個。”說罷,對著一旁韓峰低語了幾句,韓峰聽完,也是有些詫異:“原來是故人之子,卻不知你有沒有遼東大俠的本事?”
此地乃是華山,卓不群性子孤傲,自不會讓聶蒼朮衝在前面,當即上前兩步,冷聲喝道:“我華山派傳承數百年,還從未被人攻上山來,僅憑你們這百十號人,就想滅我宗門?有些不自量力了吧!”皇甫逸呵呵冷笑道:“你華山比他點蒼派如何?比他青城派,峨眉派又如何?”忍冬心頭一驚,看向聶蒼朮道:“師兄!”聶蒼朮微微皺眉,心道:“點蒼派也已被攻陷了嗎?”
眾人正自驚詫,卻見韓峰突然搖了搖頭道:“看來你們不會輕易投降,既如此,就讓我看看華山劍法有何過人之處!”手臂一揮,一把鐵扇從袖袍中飛旋而出,向著卓不群掃去,卓不群毫不畏懼,提劍便刺,不料還未接觸,那鐵扇又倒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