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其中一人乃是府中下人,當時便忘了胸口長劍,出聲怒罵:“你這個賊坯!”聶蒼朮見狀,心裡已然確定了對方身份,拱了拱手道:“大人,在下有禮了!”
此人正是第六十四代衍聖公,名喚孔象之,已是年過古稀,他見自家下人引賊人闖入,正是又驚又怒,此時看聶蒼朮雖然面帶黑巾,卻是彬彬有禮,方才稍稍鎮定,淡淡的道:“你這個禮可是有點大了!”聶蒼朮微微一笑,拉了一把忍冬,忍冬冷哼一聲,收回長劍站到一邊。
孔象之急忙穿好了衣衫,越過屏風時,仍不忘瞪了一眼小廝,來到外廳又點了兩盞燭燈,這才坐到圓椅上,默默打量著師兄弟三人,他見三人儀表堂堂,氣質不俗,雖瞧不見長相,卻也並不似什麼大奸大惡之輩,心情稍緩,出聲問道:“看你們的打扮,倒像是江湖中人,深夜潛入我的府邸,難不成是為了索要錢財?”
忍冬聞言大怒,再次拔出寶刀,一刀劈開了孔象之身旁的桌子,冷喝道:“狗屁,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這一聲桌子斷裂的巨響,立刻引來了院中家丁的詢問,孔象之張了張嘴,又見聶蒼朮正冷冷的凝視著自己,也不敢胡亂說話,隨意找了個藉口將他們打發了。聶蒼朮放下心來,將忍冬推到一旁,又轉過身看著孔象之,沉吟片刻問道:“遠不負祖訓,上不負國恩,下不負所學,大人可還記得這句話?”孔象之臉色一變,沉聲應道:“自然記得,這是老夫年少時的誓言。”聶蒼朮又問:“知善知惡,是良知,明自常明也,可是大人說的?”孔象之又答:“不錯,這是老夫做人的準則!”
聶蒼朮冷笑一聲,不作評判。
孔象之見他如此,也是有些羞惱,怒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來此有何目的!”聶蒼朮定了定神道:“我們的身份,大人無需知道,只是有一事想請教大人。”孔象之聲音冷淡:“有話直說!”聶蒼朮道:“大人既是孔聖後裔,襲衍聖公位,為何善惡不分,勾結衛軍扣押無辜的武林人士?”孔象之微微一怔,這才明白三人意在何為,不以為意的道:“江湖草莽無端生事,抓了也就抓了,你們就因為此事擅闖我衍聖公府?”聶蒼朮身子一顫,忍不住就要一掌拍死了他,卻又深吸口氣,努力剋制著情緒問道:“大人抓他們,總是要有原因吧?”孔象之似是絲毫不在意聶蒼朮的情緒,依舊滿面不屑的道:“有兩個江湖人士殺了我仕林大儒,我理應為他們討回公道!”
常青聽到這話,臉上瞬間蒙上陰翳,冷冷的道:“冤有頭,債有主,你不去追捕兇手,卻扣押無辜之人,難不成所有江湖人士,都該為那幾個老傢伙的死負責?他們一個個自稱飽學之士,卻不思報國,每日只顧著聽曲享樂,你號稱仕林領袖,為何視而不見?哼,什麼知善知惡是良知,就是這些個所謂的大儒,整日橫行鄉里,欺壓百姓,你不是孔聖後人嗎?為何又充耳不聞?”他越說越氣,已然壓不住怒火,突然向前一探,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將其拉了起來,恨恨的道:“什麼是江湖草莽?什麼又是仕林大儒?我早就看不慣你們儒家那一套!”忽又話鋒一轉:“但有一句話我還是比較認可的,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聶蒼朮本想不動聲色悄悄帶他出去,此時因他先前那一番說辭,也已改變了主意,沉聲道:“今日之事,我兄弟三人已說明白了,既然你不明事理,那就請你隨我們走一趟吧!”說罷便是抬腳踹開了房門。這一聲咣噹巨響,在深夜中顯得格外刺耳,庭院中守夜的家丁被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動,紛紛過來察看,這才發現竟是自家老爺被人挾持,當即喊叫起來,霎時間,府中奴僕、護院各自提著棍棒,舉著火把衝將出來,常青見他們不斷逼近,一把將孔象之拉到身旁,孔象之被他扯了一個趔趄,又因年歲已大,一時有些喘不上氣來,常青哪裡管他,對著一干下人喝道:“我們今日只為衍聖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