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現在似乎自顧不暇,讓她連恨都沒處恨了。
姜寧妤閉了下眼,“……也對,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死都不怕,還怕重新開始嗎?”
“你也有心事?”女人訝異地望向她。
“算是吧。”她笑了笑,“我有個相戀多年的男朋友,本來都談婚論嫁了,因為誤會分開了幾年。他最近回來找我,說還愛我,但我覺得,他就是出於某種大男子主義的責任心,而不是餘情未了。”
有些話對陌生人似乎很容易就傾訴出來了。
女人卻奇道,“你知道我怎麼想的嗎?”
“怎麼想的?”
“人生的遺憾有很多,如果兩個人兜兜轉轉還能走到一起,何嘗不是一種圓滿?”
姜寧妤一怔,“但出於責任在一起的感情,能長久嗎?”
“你是不是學藝術的?”女人冷不丁問道。
她突然笑了,“好像很多人喜歡問我這個問題。”
“是呀,感覺你屬於外觀開朗,氣質憂鬱的那類人。”女人呵呵笑道,“以為走得跌跌撞撞,不再相遇的人,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有這樣的存在吧?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在繞了幾個圈子後還能碰到的。”
“時間可能改變了我們的樣貌,磨平了我們的性格,讓我們變成了彼此記憶裡陌生的那個人,但只要愛意在,那份感情也會再從寧靜變得磅礴。”
女人的措辭像個文縐縐的詩人,忽然視線一拐,若有所思道,“而且,你怎麼就知道,責任不是愛情的另一種表達呢?”
姜寧妤也被凌亂的腳步聲吸引,轉頭朝樓梯看去,卻見臨栩月快步跳過堆砌的廢材,整個人像做過劇烈運動一樣的喘氣。
雨水和汗水混雜著從他臉上,順著眉間蜿蜒往下,臉頰微微的紅暈,那股皎然凌冽的氣質蕩然無存,反倒散發著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氣息。
不過,目光與她對上,男人迅速斂起了方寸大亂的姿態,臉上卻難得浮現出了一絲慍怒,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下雨天跑天台幹什麼?生怕我心臟太好,不能來個腦溢血猝死?!”
姜寧妤壓下了剛剛生出的那點歡喜,蹙眉道,“哪有這麼詛咒自己的。”
“走,回家吃飯。”
臨栩月冷著一張臉,卻還是伸手牽她。
“那我就先回去了。”姜寧妤很禮貌地衝那女人說。
“喂!”
那個女人卻笑著衝他們喊。
“男人就該好好給愛的人安全感啊,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該說什麼就說,該做什麼就做,不然你女朋友那麼漂亮,可是有很多人覬覦的哦!”
“他們沒這機會。”
臨栩月淡然又篤定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