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臨栩月把空酒杯放到了吧檯上,接通手機往外走,“喂?”
電話那邊聽到了酒吧的背景音,頓了一下,才溫溫柔柔地開了口,“沒回酒店嗎?”
“在酒店附近。”他匆匆走出酒吧,實誠地解釋,“心裡煩,出來喝了一杯。就一杯。”
姜寧妤站在公寓陽臺上,眺望著天際遠端因為光照顯出的幾分青光,冷不丁想起他裝失憶騙她拿行李的事,又想到他這麼晚還在酒吧,也許來美國後的每天晚上都在酒吧泡著,她突然心頭陰鬱,口氣細了幾分,“看天色,後半夜好像要下雨了。你能過來陪我嗎?”
許是覺得意外,電話那邊停頓了好幾秒,才低沉地回道,“等我二十分鐘。”
這個回答並不令人意外。掛了電話,姜寧妤就把手機扔到一邊,一件件把衣服脫下來,赤腳踩著地面,進了淋浴間。
二十分鐘後。
臨栩月在門口按了幾遍門鈴,無果。
試著回想她之前的密碼順序,他的生日和她的生日。
按下確定,門就開了。
然而……
入眼就是一件胸罩。然後是裙子,頭飾,內褲……一地的衣物。
他把行李箱都搬進來後,彎下腰,一一撿起來。剛巧撿到衛生間門口,突然門就開了。
姜寧妤溼著頭髮,渾身不著一物,與他抬起的目光對上。
她眼神幽遠,毫無反應,就這麼在他眼前坦白。
事實上,她早就算好了時間,等他出現。
臨栩月卻在短暫的怔愣後,猛地背過了身,沉聲道,“把頭髮吹乾,會感冒的。”
他這個反應,姜寧妤很滿意,捏著聲線,語氣有幾分端腔作勢地曖昧,“那你給我吹。”
男人頓了頓,聲音又低啞了幾分,“你先把衣服穿好。”然後快步走向陽臺,把手裡的衣物都扔進了洗衣機。
姜寧妤找了件及膝的白色真絲開衫披上,就出去了。
長髮不住地往地上淌著水。她渾然不覺似的,自顧自地坐到了椅子上。臨栩月找回吹風機,插上開關,捏起她的頭髮,才發現衣服都被水浸溼了,露出了大片的朦朧美。
他挪開目光,動作輕柔地幫她吹頭髮。
“我不喜歡你去酒吧。”
姜寧妤突然用尋常的聲量和語速說了一句。
臨栩月沒聽清,但聽到她在說話,便調低了風速,“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喜歡你去酒吧。”
近乎冷笑的一句話,似帶著嘲諷,又似在等待他嘲諷回去。
這是另一種自虐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