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她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們,而非生氣。

曾經的她是容器,盛著喜怒哀樂,但差點就碎了。如今她只想做一根導管,讓各種情緒流過,不受影響,換一種自由灑脫的活法。

姜寧妤沒理他,稍稍把椅背往後放,便靠上去,雙手抱胸閉目養神。

但被熟人包圍不是那麼讓人放鬆。她隱隱約約似乎睡過去了,變成了一團隨風飄蕩的柳絮。“刷”的一聲似乎有人把車窗放下了,一雙英俊的碧藍眼眸儒雅又扭曲地望著她說:

“看到了吧,他對你的感情有多孱弱。”

姜寧妤一下子驚醒了,才發現是陸離傾身放下了遮光板。

原來似夢非夢的那聲動靜是他鬧出來的。

她一摸腦門,竟出了冷汗,臉溫也有些燙。虛驚一場,陸離卻看了她一眼,把那聽乾薑水開了,問空姐要了兩個紙杯,倒了一杯給她。

姜寧妤摸著額頭,默默喝了。

飛機降落時,她背起單肩包,無意往後一掃眼,發現臨栩月坐在他後座,旁邊坐著一個氣質清麗的女生。

“嗨。”與她目光對上,那女生笑著打招呼道。

姜寧妤回以一笑,就搶先陸離一步,往前排隊了。

然而,出門沒看黃曆的下場,就是拿行李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行李箱掉了一個輪子。估計被摔掉了。

更衰的是,拉鍊裂開了。如果不橫著抱,裡面的東西都要掉出來了。

28寸的箱子,別說橫著抱了,就是拎也有點吃力。哪怕姜寧妤自認臂力還不錯。

她盯著傳送帶上略顯“悽慘”的行李箱,好半天,不願承認自己衰到家了。等到回過神,才無奈地追著傳送帶跑,試圖把箱子搬下來。但抬起來,沒搬動。

旁邊有人好心搭了把手。

“謝謝。”她下意識地道謝,偏過頭,才看到是臨栩月。

他沒看她,但把行李箱搬下傳送帶後,找了一輛空的推車放下,才回到傳送帶一側,等自己的行李。

全程沒看姜寧妤一眼,也沒回應她的道謝。

姜寧妤也識趣,迅速推著車走了。

然而,一路推到打車點,人多得要命。輪到她登記叫車,已經排到四十分鐘後了。

“你去哪?”

忽然,陸離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悲催的行李,沒骨氣地報了一個酒店地址——沒同伴陪她,她一個人還是不敢當瀟灑的沙發客。

於是她問,“你們呢?”

“順路,送你一程。”陸離說著,就推過她的行李箱,往停在路邊的一輛小麵包車走去。

十人座的麵包車,姜寧妤一上去歡聲笑語就凝住了。

臨栩月就坐在前排。旁邊的清麗女生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她,毫無芥蒂之意。

倒是坐在薛凱身邊的安雨嬌與秦星怡對視了一眼,秦星怡忽然開口道,“我們不是包車嗎?怎麼多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蹭個車。”姜寧妤朝她笑笑,便坐到了最後。

然後陸離與司機交流了兩句,便上來了。發現就秦星怡身邊和她旁邊空了兩個位置,便坐到了她旁邊隔了一個座位的地方。

氣氛沉默的可怕。秦星怡轉過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忽然又像開玩笑似地開了口,“陸離,我們接下來不會是七人行吧?”

對此,陸離的反應是,“也不是不可以。”

秦星怡被他堵了一下,笑著說,“那我和薛凱安雨嬌就要自由行去啦。”頓了頓,她衝前排那兩個問,“臨栩月,何蓁,你們要一起嗎?”

叫作何蓁的清麗女生語氣很無所謂,“我都行。”

“你心懷寬廣啊。”秦星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