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是一個半小時後。
剛過十一點,正是整條酒吧街最熱鬧的時候。姜寧妤下了車,只覺步履虛浮,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沒事吧?”
有好心人過來詢問。
“沒事,謝謝。”姜寧妤就地坐了好一陣子,才撐著地起身,拍拍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服。
然後竭力步伐正常地踏進了酒店。
她問前臺再要了一張卡。
走出電梯,一抬頭,卻發現臨栩月就站在走廊裡,在她房門口徘徊,低頭看著手機。
她一怔,下意識地將雙手背到身後,不想讓他看到腕間的勒痕。
然後走了過去,“你找我?”
淡淡的,帶了一絲疲憊的聲音傳入那個男人的耳朵裡,他頓時望了過來,眉頭一皺,“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然後注意到了她帶血的耳垂,目光微凝,“你去了哪裡?”
姜寧妤避開了他的手,很想冷漠地回一句“我去了哪裡跟你有什麼關係”,但這話終究有些傷人了,她便說,“隨便走走。”
她冷著一張臉,狀態明顯不對。
臨栩月嘆氣,“出去也不告訴我一聲,打你電話總是不接,找不到你人我……”他欲言又止,堪堪停住了。
姜寧妤的心裡閃過了一絲不快,覺得憑什麼要配合他左右逢源,這邊撩著她,那邊應付著別的女人。他有這資本,但她不想這樣。
心下堵堵的,她忽然就問,“臨栩月,我們還能回去嗎?”
他一愣,沉默了。
她又問了一遍,“我們還能回去嗎?”
聰明人怎麼會聽不出她的意有所指。
不知道這句話戳中了他哪裡的痛處,他的目光一點點斂下,在漫長的沉默裡變得冷鬱。
他沒裝傻,卻是淡淡道,“過去的就過去了,為什麼還要去想它。”
“可是,我想回去。做夢都想……”
想彌補遺憾。想成為那個最瞭解他的人。想見見那個總是對她溫柔以待,眼裡只有她的人。
已經忘了是從何時起習慣了每天的問候,一日三餐到噓寒問暖,到後來每天某一時刻準時的影片語音,他無論多疲憊都會溫柔的聲音:“不想說話沒關係,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在責怪質疑她放棄音樂的道路,對未來不負責任,只有他揉著她的頭髮說:“我的小仙女不必熠熠生輝,自灼其華就好。”
或許太習慣了那樣的相處和關心,忽然有一天,她叫著那個名字卻無人應答,心空得只有冷冷的穿堂風。
可如今,她注視著他的目光,想透過這雙熟悉的眼睛找到那些影子,卻發現什麼都沒留下。
所以她不甘心地望著他,“你就沒想過嗎?哪怕是一點?”
臨栩月卻深深地望著她,聲音清冽,滴水穿冰一樣的感覺,“我走到現在,為什麼你覺得,我還想回去呢。”他的語氣談不上多諷刺,但姜寧妤心底明白了。
他是以怎樣的姿態慢慢遠去,她不曾瞭解,也沒有機會了解了。
心裡豎起了厚厚的防禦壁壘,姜寧妤笑起來,對他說,“我明天中午12點的飛機,回國見啦。”然後就迅速地轉身刷卡,進房間,關上了門。
如同逼迫自己隔斷了慢慢靠近的兩個世界。
姜寧妤關門的時候,心情還算平靜。
並不曉得他在門外,靠著牆發了很久的愣才離開,她進房後,就率先去檢查了自己的行李。
衣服,電腦,還有其他物件。
都在。
但床被壞人坐過了。
她思考了一下,給客房打了一個電話,“我需要夜床服務,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