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使魏子騫知道章佳因心中齷齪的想法,估計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魏子騫強忍湧上來的陰翳,對著章家因緩緩眯起了眼,清湛如潭的眸光,瞬間冷若冰霜:“慚愧,慚愧。”

隨後,便對著主桌那位知府大人蔣清源遠遠地拱手,散發著一身的寒氣告辭離開。

王林跟在了他的身後,被這忽然襲來的冷空氣,凍了一個正著。

……

自從那日魏子騫去蔣府赴宴後,夏思蟬待在客棧裡好幾天都沒見到他的人影。

四月的天,悶悶的燥熱著。

到晚間天黑時下了一場爆雨,待得晨起時分,燥熱散盡,取而代之的則是絲絲涼意。

晨起時,夏思蟬看見久違的著一襲湛藍暗紋的魏子騫正坐在窗前,坐在她這幾日看書的案几那兒喝著茶,翻看著她剛買的那本遊記。

窗外的陽光從視窗傾瀉而下,穿過窗框,打在俊美如玉的男子身上,端得是清雋無雙,灼灼仙姿,皎皎明月。

依然還是她喜歡的樣子。

只是這一世她放開,不要了……

“睡醒了。”男人嗓音涼薄而低柔,帶著慵懶的微啞,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卻聲聲勾人心魄。

沒等夏思蟬出聲,接著道:“洗嗽後一起用膳。”

趕緊打去花痴想法的夏思蟬低聲應道:“好。”

用完早膳後,夏思蟬才發覺行李早就打包好了,侍菊跟盧桃忙著把行李送到馬車裡。

侍菊手裡拎著包裹,走到夏思蟬身邊,偷摸摸在她耳畔低聲道:“小姐,今兒啟程趕路呢!姑爺見小姐沒醒,沒準婢子叫醒您,硬生生等了一個多時辰。”

“啊?”

夏思蟬這幾日完全是抱著養豬思想,待在客棧裡是吃吃睡睡,哪兒都不跑。

她不是不想出門,出門不是遇到登徒子,便是遇到肖想魏子騫的花痴女。

再說,這川州城是蔣家的天下,她可不想雞蛋碰石頭。一個不擦,說不定小命玩完。

她的命寶貴著呢!

老天爺給她重活一世的機會,不能為了魏子騫,把小命丟在這不可理喻的花痴女手裡。

聽到侍菊說要離開,不用說,魏子騫的差事辦完了。

嘖,還是魏大人厲害!

就這麼幾日便把川州的案子辦完,難怪皇帝信任他。也難怪他年紀輕輕就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來。

能力真不是蓋的!

正抬腳往客棧門外邁去的魏子騫,意有所感,回眸朝夏思蟬看去,便見小妻子靈動的水眸眨巴著,精緻的小臉也變幻著幾多表情。

慣常帶著幾個冷漠的侍衛外出辦案的魏子騫,再一次感嘆:有她跟著,旅途還真是有味得很啊!

不僅魏子騫如是想,他身邊的康成等幾個侍衛亦是如此:主子身邊有少奶奶跟著,看似沒那麼不近人情,也有了許煙火氣了。

馬車轔轔向前,夏思蟬跟魏子騫各坐一頭,面上難掩離開川州城的欣喜。

待在客棧裡的煩悶,倒把坐馬車顛簸得小身子骨疼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挑起寶藍色織錦車簾看著沿途的景緻,時值四月,春光融融,一路桃紅柳綠、生機盎然。

魏子騫看著興致勃勃的小妻子,難得的提醒一句:“下一站便是秦州。”

“哦,秦州啊!”

夏思蟬放下窗簾,懶洋洋靠在水紅色鳥銜花草紋靠枕上,有幾分感慨:據說秦州山水那是出名的好,要不是郡主婆婆的操作,自己哪還有機會外出遊歷?見識世間大好河山?

假使前世自己不再每日關在那孤寂的後院,能走出來,開闊心胸。說不定自己心結便會放開,也不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