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走了,閒話卻留下了。

流言傳得太快,也不知是川州城太小還是怎地,不過半日的功夫,茶樓裡的這出戏碼就傳遍了城內。經了不少人口傳說,故事自是變了個樣,那話是越說越離譜。

外人都說知府家小姐跋扈,知府太太狠毒,為全女兒心思,親自領人去灌了那公子的娘子毒藥……

眾人聽得唏噓不已啊!

當日聽聞流言的蔣知府差點沒氣死!

憋不住怒火,在書房裡砸了一格子他收藏的寶貝古董。

氣呼呼地來到夫人的院子,指著王氏劈頭怒罵:“你個無知蠢婦!”

他升遷在即,路子都打點好了就等著幾個月後升遷去京城。

一旦他那為官不仁的話傳開,自己的高升之路就要毀之一旦!

京城裡那位太子爺也會責怪他壞了名聲,別弄到最後,自己成為太子爺的棄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王氏倒沒被自家夫婿唬到,她不以為然,想這川州城是他們蔣家的天下!

冷聲嗆道:“夫婿何出此言?誰膽敢把話往外遞?”

更何況,京城那位主子的後臺硬著呢!想他們蔣家這幾年撈來的私鹽銀子,幾乎都貢獻與他。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蔣知府一聽,低聲呵斥:“真是不可理喻!”沉著臉,拂袖離開。

蔣知府為了息事寧人,想想還是當面去會會那位魏公子。

於是第二日一早,他親自去魏子騫落腳的客棧。

當眾之下替王氏道了歉,他姿態放得低:“都是本官教導不嚴,老妻行事有欠穩妥,請二位見諒。”

說完又遞給魏子騫一個請帖:“後天府裡舉辦商宴,請魏公子去鄙府赴宴,務必準時到來。”

魏子騫正愁不能去他府裡查探,因此眸子一閃,看了眼帖子,伸手接了。

合上請帖,轉頭遞到魏一手中,態度緩和許多,淡淡一笑:“蔣大人的好意,魏某心領了。屆時定會準時赴宴。”

蔣知府見他識時務,便和善地笑著拱手便告辭:“既然如此,那後日再見。”

“蔣知府慢走。”魏子騫點頭,對著他拱拱手。

陪同他過來的李師爺不解,他見魏子騫對著自己大人禮都不行一個,心中有些不忿:“大人,這小子一點都不懂規矩,您又何必先請他過來赴宴?”

蔣知府冷冷瞥過去一眼,李師爺立馬閉嘴了。

魏子騫負手立在房間的窗邊,幽沉的眸子靜靜看著下面,直到地下那馬車漸漸走遠……

夏思蟬這倆日見魏子騫演戲演上癮,瞧著他當眾護妻的模樣真像是個十全好相公。

因而,能避他多遠就多遠。

只是,再怎麼躲避,同住一個客棧,且房間也只隔了一堵牆,怎麼可能避免得了二人不相遇?

沉浸刑部多年的尚書大人,怎會瞧不出來她在躲著自己?

見她這模樣,魏子騫若有所思,自己生的這般可怕麼,叫她都要躲著他?

這個念頭只在他腦海中過了一瞬,待得一起用膳時,魏子騫漫不經心找話:“為何不讓康成跟著?”

魏子騫想起跟康成提出少奶奶不讓跟著的話來。

夏思蟬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敷衍的笑道:“他是您的左膀右臂,拿來跟著我實在是大材小用了,多謝爺的一番好心,只是您出門查案,身邊多個人會更安全些。”

夏思蟬記起上輩子差不多這個時間,魏子騫出遠門查案,歷經月餘,回京時,康成跟魏一二人均身受重傷,他自己也傷了手臂的事來。

她也不知道那次的查案跟這次是不是同一個案子。

原因當然是這輩子跟上輩子好些事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