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安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她睜開眼睛,入目是光線昏暗的房間,鼻端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僵硬的抬了一下頭,便看見了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陸晉衍,暖黃的燈光將男人的側影映成一幅畫,溫柔而安靜的畫風。

他的臉上似乎帶著幾分疲憊。

聽到響動,陸晉衍抬頭看過來。

然後他伸過手按了鈴,再將許安安慢慢扶起來坐著,“你感覺怎麼樣?”

許安安眉頭緊皺,嗓音有點乾啞,“就是感覺全身都好痛,尤其是……啊……”

她動了動自己的右肩膀,一陣生疼。

“肩膀。”許安安小臉皺成一團,“最疼了。”

陸晉衍安慰道:“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放心吧。”

許安安想起綁架的事,連忙問,“曉靜沒事吧?許子松呢,抓到了嗎?那些逃掉的人呢,也抓回來了嗎?”

陸晉衍看著許安安的狀態,額頭、手上都纏著紗布,有些無奈。

自己都這個樣子了,還那麼操心別人的事。

不過,為了不讓她多擔心,陸晉衍還是耐心回答,“放心吧,唐曉靜沒事,被安排在別的病房。”

“昨天非要哭著喊著守在你的床前到大半夜,後來實在是撐不住,讓醫生給開了點安神的藥吃下睡了。”

許安安鬆了口氣。

唐曉靜沒事就好,否則因為自己連累她出事,那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至於許子松他們……”說到這裡,陸晉衍眼中閃過狠厲,語氣帶著幾分冷意,“都被抓到了,一個都沒漏掉。許子松逃跑的時候腿上中了一槍,之後被朱武打斷了腿,現在在醫院治療。”

許安安抿了抿唇,弱弱地開口問道,“是……允許的嗎?”

畢竟當時還有警察在場的吧。

沒有審問定罪,許子松只是嫌疑人,就被毆打了一頓,好像不太好。

陸晉衍面色清冷,神情淡漠,“當然不允許。不過,受害者朋友家屬氣不過,他們一時防備也沒辦法。再說了,許子松都沒敢說什麼,他們也不會多管閒事的。”

許子松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要是還要折騰,只會讓自己的罪行判的更重。

談話間,醫生也進來了,跟著來的還有周潯。

他看見許安安,頓時喋喋不休道:“嘖嘖,我說許小安,你到底幹嘛去了?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啊。哎呀呀,這手沒事吧?以後可是當醫生的人,尤其是你的那一手詭針手法,萬一……”

後面的話,周潯生生嚥了下去。

因為他看到陸晉衍的眼神突然變的冰冷無情。

醫生檢查完後,囑咐了幾句肩膀受的傷需要修養,便離開病房。

只剩下周潯,一屁股坐在了許安安的床尾,“看你的樣子恢復的不錯。哎喲,你是不知道,昨天陸晉衍把你抱進來的時候,那張臉冷的……我都覺得他下一刻要大開殺戒了。”

那模樣,他這麼多年從未見到過。

這種資本家,向來是笑面虎,喜怒不形於色,不願意被別人看穿自己的真面目。

可昨天那架勢,是真的嚇人。

他都懷疑,如果許安安真要出什麼意外的話……

周潯扭頭,正和陸晉衍的視線對上。對方凝了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許安安瞥了陸晉衍一眼,然後指正道:“周醫生,你作為醫生用詞能不能嚴謹一點。什麼大開殺戒的,我們陸大哥才不是這樣的人呢。”

雖然為人是清冷了點,可是很多時候他都是很溫和的。

許安安抬頭對陸晉衍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陸晉衍對著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