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雅將本子丟出去的那一瞬間,猛地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然而此時已然來不及了。
待她反應過來,迅速低下頭去,臉色瞬間爆紅,根本不敢看向沈顏。
樊龔博往那邊看過去的時候,只見沈顏從容淡定地從懷裡拿出那被丟過來的本子,小心翼翼地將其攤平,放置在桌子上,而後拿起筆,歪著頭看向對方,仿若無事一般說道:
“樊同志怎麼不說了?”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樊龔博惱怒地扔掉手裡的筆,向後坐直了身體,靠在椅背上,雙臂環胸,目光直直地盯著沈顏問道。
剛剛才稍有緩和的會議室氛圍,在一瞬間又變得緊張異常,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凝固了一般,猶如一塊巨石,突然壓在了胸口,令人感到壓抑窒息。
其他人也都紛紛抬起頭來,緊緊跟隨著樊龔博的目光,將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沈顏的身上,每個人都是一臉的疑惑,完全不明所以。
這新來的究竟是何來頭?竟敢和樊閻王坐在一排不說,還公然擾亂會議的秩序,這簡直就是在樊閻王的底線邊緣瘋狂蹦躂,看來這下必定有一場精彩的好戲可看了。
劉靜雅此時滿心都是懊惱,恨不能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畢竟事情是因她而起,她無論如何也不能連累這位“女俠”遭受罪刑。
沒錯,在廣播站的任何一個成員看來,被樊龔博問話,就猶如正在遭受酷刑一般。
心理素質稍差一些的人,都挺不過兩個回合,便會開始自我反省,甚至懷疑起自已的人生。
她自然也不例外。
鼓足了勇氣,剛要站起身來,沈顏那沉著冷靜的嗓音卻再次響了起來。
“您光讓新人做自我介紹,老同事們都還沒介紹呢。”
沈顏輕輕瞥了一眼對面的劉靜雅,眼神不帶絲毫情緒地掃過,繼而平等地看向對面一排的同事,目光之中沒有任何的波動,就好像她根本不認識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似的。
“所以呢?”
“所以我就找了個離我最近的同事打聽一下,您講得慷慨激昂,激情澎湃的,我也不好意思貿然打擾您呀,不是嗎?”
“就差這麼幾分鐘?”樊龔博的怒氣尚未消散,繼續追問道。
“可不是幾分鐘的事兒,我進到這會議室裡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您說了那麼多,我卻連在場的人都對不上號,那又該怎麼快速的開展工作呢?”
樊龔博:……
說得似乎頗有道理,以至於他竟然無言以對。
眾人:厲害啊,這邏輯,簡直完美無缺。
只要是與工作相關,能夠更出色地完成每月的任務,別說打斷樊閻王說話,就算是讓他別開口都沒問題。
當然,前提是必須得有切實有效的建議才行,否則一切都是白搭。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如此懼怕這個閻王爺。
要知道,閻王 365 天裡偶爾還能休息休息呢,這位樊閻王,卻是全年無休,不然他的頭髮也不能白成那樣,明明才 40 幾歲的人,看起來卻像 60 多歲的老頭似的。
不過這新來的一下子就能精準地抓住樊閻王的命脈,也算是個心思敏銳之人,實在不可小覷。
樊龔博抬起胳膊,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馬上就要 10 點了,今天這個例會開的時間確實是久了一些。
他重新撿起桌子上的筆,點了一下坐在對面的劉靜雅,“從你開始,向新人介紹一下自已。”
被點到名的劉靜雅身子猛地一緊,直接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略有些侷促不安地看向樊龔博。
別說是劉靜雅了,就算是樊龔博他本人,也是頭一次做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