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段,要麼說一半,他聽得腸子都抽抽。
更可恨的是,那句“衛生院的隊長死了”,差點沒把他送進派出所,愣說他妖言惑眾,詛咒他人健康。
他招誰惹誰了!
想著肝疼,胃也脹的那段日子,最後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啊個長音,我聽聽氣長。”
沈顏不理解為什麼播音還要看氣長,但是還得照做。
原本漫不經心的樊龔博眸光逐漸匯聚,在沈顏收音時,從桌子上隨便拿了個稿子遞給她,“讀一下。”
沈顏粗略的掃了一眼,端正雙肩,站得筆直,手持稿子於胸前,逐字逐句地放聲朗讀。
抑揚頓挫,鏗鏘有力,聲音像是從胸腔裡迸發出來,牽動著樊龔博的心。
兩人進來時門沒關,遼闊的嗓音順著敞開的大門一點點飄遠,引來一個又一個廣播站的工作人員,紛紛駐足,被此時的聲音吸引。
片刻功夫,門口就站滿了人,落針可聞。
一篇結束,樊龔博剛要開口說點什麼,就被門口突發掌聲打斷。
趕忙走到門前,旁若無人的“嘭”一聲將門關上,引來門口眾人的一聲聲低咒。
樊龔博絲毫不在意,清了清嗓子問道:
“嗓音條件倒是不錯,播過音?”
沈顏微微點頭,上一世她和李金城結婚後就把裝火車的工作讓給了沈夏,沒過多久陳姨又給她推薦了一個站廣播員的機會,本就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沒成想還真過了。
她的嗓音清冷中帶著純粹,空靈澄澈,不摻有任何雜質,有點類似後世的AI,這是她本身的條件。
後期在站廣播站播報那段時間,也真真切切學到了不少這裡面的門道。
所以當聽到李金城和白鴻亮兩人密謀時,她就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
直到這一刻,那股衝勁褪去,她才意識到自已的行為有多魯莽。
想要阻止李金城的陰謀沒必要搭上自已,那麼多條路可以選,她卻選了個下下策,好像每次對上李金城總是特別容易衝動,做出錯誤的判斷。
不知道這會轉頭離開還來不來得及。
樊龔博抑制住內心的興奮,沒想到還真管用,真讓他撿到寶了。
面上卻不顯,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從桌子上翻到一個表格遞給了過去。
“這裡有份表格,你填一下,然後回去等通知。”
沈顏沒有接,半晌才道:
“那個老伯,我剛剛忘記問了,我不是咱們公社的人,是從別處下鄉來的,也可以應招嗎?”
沈顏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對方說不行,她立馬轉頭就走,不會猶豫片刻。
誰知對面那位小老頭沉思了半天,薄唇輕啟,嚴肅地問道:“你叫誰老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