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籠罩著戰場。
風沙似乎都屏住了呼吸,裂地魔猿低伏著身軀,赤紅的獸眼驚疑不定地看著巖壁上那個人形的凹陷,又畏懼地瞟向那個扛著黑棒的身影。
嗜血禿鷲群盤旋的高度明顯上升了些,發出不安的尖嘯。
那幾個無極宗弟子,臉上的獰笑徹底僵死,化為一片慘白。
他們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變得極其艱難。
孫魁師兄……
那可是靈師八重境啊,宗內年輕一輩排得上號的體修高手,有著“暴熊”兇名的孫師兄……就這麼……沒了?
那面佈滿裂痕、靈光盡失的古銅護心鏡,靜靜躺在塵埃裡,像是對他們所有人無聲的嘲諷。
“咕咚。”一個無極宗弟子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腿肚子轉筋,差點癱軟在地。
“跑……跑啊!”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嘶喊,如同點燃了引信。
“快逃!”
“魔鬼!他是魔鬼!”
剩下的無極宗弟子魂飛魄散,哪裡還有半分之前的囂張氣焰?
他們如同被滾水澆到的螞蟻,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地朝著來時的方向亡命奔逃,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留下滿地狼藉和驚魂未定的獸群。
王強終於從石化狀態中驚醒,看著那些抱頭鼠竄的背影,又看看巖壁上那個可怕的凹陷,最後目光定格在秦風身上。
那眼神複雜極了,混雜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難以置信的震撼,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只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呃…啊…”聲。
蕭青禾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她手腕一抖,青玉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歸入鞘中,走到秦風身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你…沒事吧?”
她看著秦風玄衣上沾染的星星點點的獸血,以及他毫髮無損的模樣,這句問話顯得有些多餘。
秦風正用小指掏著耳朵,彷彿剛才拍飛的不是一個靈師八重境之人,而是一隻煩人的蚊子。
他聞言,放下手,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我能有什麼事?幾隻小蒼蠅嗡嗡叫,隨手拍死罷了。”
那輕鬆寫意的態度,彷彿剛剛碾死的不是兇名赫赫的“暴熊”,而真的是隻蒼蠅。
他目光掃過那些依舊圍在四周、驚疑不定的裂地魔猿和嗜血禿鷲群,眉頭微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還看?還不滾?也想嚐嚐棒子的滋味?”
聲音不大,甚至帶著點嫌棄。
但聽在那些兇獸耳中,卻如同驚雷炸響!
那血腥暴戾的碾壓場景還歷歷在目,此刻再被那淡漠中帶著殺意的眼神一掃,獸群頓時騷動起來!
“吼…嗚…”
“唳——!”
裂地魔猿發出一陣低沉的、帶著恐懼的嗚咽,巨大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
嗜血禿鷲群更是發出一片驚慌的尖嘯,如同被驅趕的鴉群,拍打著翅膀,爭先恐後地朝著遠方飛逃,再也不敢多停留一秒。
片刻之間,剛才還兇威滔天的獸潮,竟如同潮水般退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獸屍和刺鼻的血腥味。
王強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嘴巴再次張成了“o”型。
蕭青禾也是默然無語,對秦風的“兇威”有了更直觀的認識—連魔獸都嚇跑了!
“清淨了。”秦風滿意地點點頭,似乎很享受這份“和平”。
他目光轉向蕭青禾和王強,眉頭微挑,“還愣著幹嘛?趕路啊,真當來度假了?”
王強一個激靈,連忙彎腰去撿自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