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隨後又拿起一本作業本,目光剛落在封面上,就瞧見上面寫著“潘鴻漸”三個字,心裡不由暗覺好笑,喲!這《圍城》裡的“鴻漸”怎麼也來湊這份熱鬧了呀,實在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可當他翻開作業本後,臉色瞬間就變了,氣得臉都綠了。

他趕忙把本子又翻過來,仔仔細細地瞧了瞧名字,心裡忍不住暗暗叫苦:“好你個潘鴻漸呀!好的不學,竟學那‘鴻漸’的壞毛病了,這可是數學課,又不是美術課,你在這兒畫什麼工筆仕女圖呢……”

就在蘇俊張嘴準備呵斥的時候,那作業本上靈動的畫面卻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彷彿從他心底深處悠悠傳來:“這孩子有繪畫的天賦呢……你可得悠著點兒,千萬別把他這天賦的小火苗給澆熄了呀。”

蘇俊沉思了片刻後,又一次翻開了潘鴻漸的作業本,然後一頁一頁仔細地檢視起來。

看著潘鴻漸畫的這些工筆仕女圖,許久,蘇俊終於開口喊道:“潘鴻漸,你過來一下。”

早已嚇得臉色蒼白的潘鴻漸,身體顫顫巍巍的,如同機械一般,緩緩走到了蘇俊的面前,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先生,先生……我錯了,我錯了……”

蘇俊面帶微笑,看向潘鴻漸,輕聲說道:“潘鴻漸,別緊張呀,先生又不會罵你,你著什麼急呢?”說罷,蘇俊伸手指向作業本上的仕女圖,繼續誇讚道:“喲,這畫得挺不錯的呢……”

潘鴻漸聽聞蘇俊此言,仿若聽到了來自九天雲霄之外的仙樂一般,原本因膽怯而不住顫抖的小心臟,一下子就平復了下來,臉上瞬間佈滿了激動的紅暈,那感覺就好似口中飲下了無比醇美的甘露,整個人都沉醉其中。

蘇俊瞧著喜形於色的潘鴻漸,趁熱打鐵,又接連誇讚了好幾句,直誇得潘鴻漸眼眶泛紅,心中早已把蘇俊視作自己此生的伯樂,覺得自己這匹千里馬,終於遇到了識貨之人……

忽然,蘇俊神色一轉,嘴角仍噙著微笑,對著潘鴻漸溫和地說:“潘鴻漸,你瞧,這幅畫乍一看確實不錯,不過細細端詳,便能發現諸多不足之處。而這些地方,恰是你今後提升畫技的關鍵所在。不知你是否願意聽聽先生給你提的幾點建議呢?”

潘鴻漸聽到蘇俊這話,那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嘴裡還滿是謙恭地說道:“蘇先生,勞煩您老給斧正一下呀……”

蘇俊一聽,心裡頓時老大不樂意了,暗自思忖著:我有這麼老嗎?這傢伙可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啊,我可是1997年出生的,跟你們這些1924年的人相比,那都算是“負年齡”了呀,這什麼眼神兒呀!

唉……算了,不和你們這些古人一般見識了。雖是這般想著,蘇俊卻還是一臉和顏悅色,如沐春風般地對潘鴻漸說道:“潘鴻漸同學,你瞧,你這畫的仕女是以金豔秋同學為模特畫的吧!”

正當潘鴻漸欲張口作答之際,蘇俊的話聲傳入耳中:“潘鴻漸畫的是金豔秋。”羅有中聞聽此言,也不在乎他蘇俊的存在,如同被點燃的炮仗般瞬間衝了過來,一隻手死死揪住潘鴻漸的長衫領,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好你個潘二姨媽,我家金豔秋也是你能畫的?是不是想捱揍!”

蘇俊忽見羅有中猛然暴起,不及細想,趕忙伸手將兩人隔開。就這輕輕一拉,竟順利地將他們分開,蘇俊當下便覺察出兩人身體的虛弱。

他心中不禁思忖道:如此情形,斷不可行!這般孱弱的體質,往後高強度的學業壓力,身體怎能承受得住?蘇俊親身經歷過學習的艱辛,高中那三年,若非自己尚有一副不錯的體魄,根本無法堅持到最後。如今,他的這些學生即將面臨東陸大學預科的考試,同樣需要全力以赴,就他們眼下的身體狀況,又怎能應對?

.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