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成都都城的不遠處有一座軍奴營,是專用於懲處一些身犯重罪且罪無可恕的犯人,除了那一座座好似要倒塌的茅草屋外,這裡與尋常的軍營並無本質上的區別,但自從進入這裡開始,所有的犯人便失去了做人的資格,變成了可隨意屠殺、毆打的奴隸,並且常年做著最繁重的,諸如採石、修補城牆等苦役,每日也僅有三碗涼水與三塊餅子勉強維持生存。因此,每年因繁重的苦役及被營中軍官及兵士虐待、毒打致死的軍奴更是數不勝數。但凡事總有例外,也有一些家道殷實的富足之家給軍奴營中主將們送上厚禮,便可以得到十分優待。

遠處傳來了一陣沉悶的馬車聲,而後緩緩停在了軍奴營的門外,兩名軍士粗暴的從囚車內拉出了一名即使帶著最沉重的鐐銬,穿著最普通的粗布囚服與草鞋,髮絲也略顯凌亂但卻依舊劍眉星目,看起來顯得格外英姿勃發的男子,隨後粗暴的一面吆喝,一面用力的推著他向軍奴營中走去。那男子正是慘遭李嚴陷害並被劉禪下旨暫押軍奴營為奴的姜維。

就在臨行前,姜維在天牢內見到了楊儀攙扶著丞相前來相送,見到他的伯約此刻帶著最沉重的鐐銬向自己叩頭,在短短一夜之內便已略顯憔悴如美玉蒙塵,丞相立刻紅著眼眶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將他從地上扶起,而後一把將他緊緊擁入懷中,一時間師徒二人竟相顧無言,唯有蔓延在二人臉上的淚水無聲的訴說著姜維的冤屈與丞相的不捨,片刻後,只見丞相放開帶著鐐銬的姜維,用寬大的衣袖緩緩又輕柔的拭去姜維臉上的淚水,而後伸出手,如安撫幼子般一面溫柔的輕撫著姜維圓軟白嫩的臉頰,一面安撫般開口說道:“伯約,別怕!亮信你!”隨後又緩緩且堅定的點頭說道:“如今嗣君恩准亮在一個半月內查明真相!伯約可暫且忍耐一時,不用多少時日亮定可還伯約清白!”

“丞相!”聽到丞相如此說,姜維立刻叩頭道:“還請丞相以自身為念,切莫再顧及姜維死活!”

“盡說胡話!”聽到姜維的話,丞相立刻斜睨了他一眼,而後看著他開口道:“莫非伯約確是司馬弟子、敵國細作?”一語畢,又言道:“亮知曉伯約顧念亮,但伯約一味惦念亮之身體,又可知此汙名若不徹底昭雪,只恐伯約將永受世人唾罵,如此,伯約可甘願?”

“可是...”

“伯約若是真心顧念亮,便不會讓亮如此心急,伯約以為如是?”聽到丞相的話,姜維剛想說些什麼便被丞相出言打斷,隨後看著丞相帶著慈愛與憐惜的眼,喃喃般說道:“是...”話音剛落便見一名獄卒前來稟報丞相時辰已至,丞相聽聞連忙將姜維從地上扶起,而後又扶著他緩緩坐在牢內的椅子上,隨後將姜維凌亂披散著的長髮親手用梳子高高綰成髮髻,又將自己頭上帶著的髮簪拔出插在姜維頭上,而後看著姜維重新變得多出幾分俊俏的儀容對他笑道:“伯約...甚是可愛!”

“丞相所言甚是!”見丞相如此說,楊儀也連忙上前衝姜維一笑,而後說道:“還望伯約善自珍重!儀便在相府靜待伯約歸來!”

姜維被兩名軍士粗暴的推入軍奴營內,見到校場上佇立著的一座刑架上染著斑駁的血跡,面前走過的軍奴們也皆是神情呆滯,面黃肌瘦,一看便是經常遭受毒打、虐待甚至早已麻木,見到這一幕,姜維忍不住在心下怒了幾分,暗忖道:雖說軍奴一般皆是身犯重罪,罪無可恕之人為奴,卻又如何便被虐待至此不得為人?想來這軍奴營中主將,必有問題!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但姜維卻依舊被粗暴的推著向前,此時見到軍奴營中突然來了一位雖然帶著鐐銬但卻依舊明媚如驕陽,即便是穿著最普通的粗布囚服與草鞋亦難掩英姿且生得極是俊俏可愛,看起來年歲不大的男孩子,軍奴營中眾位軍奴不由得瞪大了眼,紛紛悄聲議論起來

“哎!快看,這是誰家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