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夜裡才能回來了。
我和我阿兄還有二叔一塊兒都出去,留我阿孃和舅母她們在家,要是有個什麼事兒,煩勞叔和嬸子幫忙看顧一二。”
“哎呀,這眼瞅著就得下大了,十月,你們這是得出去幹啥啊?
等兒天好的時候再去就是了。”
李十月低下頭小聲把李望明要給渣爹立衣冠冢的事兒說了。
她刻意地用鼻音把聲音壓低,李十月好似哽咽一般的低頭對著兩人繼續說:“阿爹再是對不起我們,終歸都是我們的親人,這事闔該我們去做。”
得了李望水和周蘭花的肯定回答,李十月這才冒著風雪往家回。
在灶屋裡頭就著李母切的細細的蘿蔔絲滿滿吃了一大碗飯後,李十月裹上了厚實的衣裳,把已經被李秋天餵過了的馬從馬棚裡頭拉出來套上了架子車。
“好夥計,又得勞累你了。”
李十月拍拍馬脖子在它耳邊這般說。
上次護送李世陽他們從三山縣外義莊回來,李十月就知道這惡劣天氣之下,要想快,還得是馬,驢子和騾子在速度上著實是趕不上馬的。
因著李十月身子輕,石頭騎了李秋天的馬,李十月和李望明共乘一匹馬,就這麼拉著架子車出了劉家屯。
也是奇了怪了,石頭他在別處腦袋不靈光,倒是這騎馬使刀使棍子上,不用他人指點,他自己摸摸就會了。
李十月覺得,這大概就是石頭的技能點點在了別處,與普通人的不同之處了。
李十月他們出村的動靜不小,一路經過的人家那都是開門出來看了的。
二蛋娘站在門口看著已經遠去的李十月他們,她轉過頭就帶著二蛋去了周蘭花家,讓二蛋和大壯小壯在炕上玩兒,二蛋娘這才問起周蘭花李十月怎麼在這般的天氣還要出門去。
周蘭花正愁沒處跟人說這事兒呢,二蛋娘一問起來,她那是直接張開嘴叭叭的就開始說起來了。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狗老三也敲門進來了,他沒進屋,就在李望水家的灶屋裡頭蹲在地上和李望水說話。
過了一會子,住得稍遠些的麻子和痦子那也是趕著風雪找過來了。
不等李十月回來,差不多整個兒屯子的李家村人就都知道李十月和石頭還有李望明冒雪去給渣爹買棺材了。
李世陽上午剛主持了村裡人埋葬族親的事,本想下午就走的,但這不是趕上了風雪麼?
他一個人路上也不安全,就留在家裡,想著明日要是風雪小了,就請人趕車送他回三山縣去。
這會子他坐在炕頭,與也盤著腿坐在炕上的李有福面對面。
於珍娘提著一壺熱水進了屋,給兩人把這事兒說了後,就叫著月娘出了屋子,只留李有福和李世陽在屋裡頭。
李有福砸吧砸吧嘴兒,他習慣性的又去掏腰間,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了他那菸袋鍋子早在逃荒剛開始的時候就沒了的。
李世陽瞧見了李有福這樣子,他就說了一句:“下回我再回來就給阿爺帶個好的,這地兒的菸絲該是不比老家的差。”
李有福無有不可的點點頭,然後說了一句:“十月這丫頭還算有孝心,知道她是姓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