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完,李懷德心裡早就門兒清。

這女人,每次來找他,準沒好事。

他拿眼角瞟了秦淮茹,心裡想著怎麼把這事兒給推了。

“淮茹啊,你這事兒……我可真幫不上忙。”李懷德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故意拉開了和秦淮茹的距離。

秦淮茹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

她也顧不上擦眼淚,往前湊了湊,急著說:“李廠長,您可不能不管!您琢磨琢磨,黃智超那小子是越來越沒邊兒了,今兒敢欺負我們家,明兒指不定就欺負到您頭上!”

李懷德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女人,又想給他下套。

他裝作沒事人一樣,不緊不慢地說:“淮茹,你這話可就說差了。黃智超畢竟是廠裡的人,我總不能沒個理由就把他給開了。”

秦淮茹看李懷德不為所動,心一橫,說:“李廠長,您要是為難,就想辦法治治他,讓他知道厲害!乾脆把他給開了得了!”

李懷德聽到“開了”兩個字,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秦淮茹,彷彿在看一個瘋子。“開……開除黃智超?秦淮茹,你是不是瘋了?”

秦淮茹被李懷德的反應嚇了一跳,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李廠長,我沒瘋!我是認真的!黃智超他……他就是個禍害!留著他,咱們廠裡永無寧日!”

李懷德看著秦淮茹那張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心裡一陣厭惡。

這女人,為了自己的那點破事,竟然想讓他把黃智超給開了?

她也不想想,黃智超現在可是他的搖錢樹!

“秦淮茹,你給我聽好了!”李懷德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指著秦淮茹的鼻子罵道,“你他孃的給老子滾!以後再也別來找我!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指使我做事?!”

秦淮茹被李懷德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傻了,她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啪!啪!”

李懷德氣不打一處來,走上前去,狠狠地扇了秦淮茹兩個耳光。

秦淮茹捂著臉,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她做夢也沒想到,李懷德竟然會打她。

“滾!給我滾!”李懷德指著門口,怒吼道,“以後再讓我看見你,我打斷你的腿!”

秦淮茹不敢再說什麼,捂著臉,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李懷德的辦公室。

李懷德看著秦淮茹狼狽逃竄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心裡越想越氣。

這秦淮茹,真是個掃把星!

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離這女人遠點。

“黃智超……”李懷德喃喃自語,“這小子,可真是個寶貝疙瘩!要不是他,老子現在還在四九城裡東躲西藏呢!”

他想到那些曾經被他用“男科聖藥”吊著胃口的大佬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要不是黃智超及時回來,他恐怕早就被那些人給生吞活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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軋鋼廠,廠長辦公室。

李懷德跟蔫了的茄子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裡夾著的煙都快燒到手指頭了,

也沒察覺。他對面,楊廠長也沒好到哪去,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似的,眉頭擰成了死結。

“老楊,你說這事兒……咋就這麼寸呢?”李懷德終於回過神,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聲音嘶啞。

楊廠長嘆了口氣,端起搪瓷缸子,猛灌了一口涼白開,才緩緩開口:“誰說不是呢?這批機床,可是咱們廠子翻身的機會啊!要是能弄來幾臺,別說評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