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回到屋裡,胸口那團火依舊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秦京茹還在小聲抽泣,見他回來,眼睛腫得像桃子:“大茂……你……你打她了?”

“打!活該!那老虔婆嘴裡噴糞,罵我媳婦,咒我孩子是野種!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還真以為咱們是泥捏的!”許大茂惡狠狠地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涼透的茶水就灌一大口。

不行!光打一頓賈張氏那老虔婆,實在是太便宜她!她不是護著她那寶貝孫子,到處嚷嚷孩子來路不明,敗壞老子和京茹的名聲嗎?她最在乎的不就是她賈家的臉面和這個孫子嗎?老子今天就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誅心!什麼叫報應!

許大茂眼珠子一轉,心裡冒出個更陰損的主意。他想起院裡那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頭兒,比如二愣子、狗剩他們,年紀不大,但天不怕地不怕,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尤其記仇。對,就找他們!

他強壓怒火,擠出點笑容安撫秦京茹幾句:“沒事了,媳婦,你躺下歇著,看我怎麼給你出這口惡氣!”說完,他悄悄推門出去。

此時院子裡的人群還沒完全散去,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對著賈家方向指指點點,壓低聲音議論著。

“嘖嘖,賈張氏這回可栽了……”

“許大茂也是真狠……”

“活該,誰讓她嘴那麼碎!”

許大茂沒理會這些,徑直走到後院牆根下,果然看見二愣子、狗剩還有另外兩個小子在那兒拍煙畫呢。

這幾個小子都十三四歲,正是狗都嫌的年紀,看熱鬧不嫌事大,尤其二愣子,人高馬大,是這群孩子裡的頭兒。

許大茂臉上擠出點笑意,走過去:“嘿,哥幾個玩兒呢?”

二愣子斜眼看他一下,沒吭聲,繼續拍煙畫。

狗剩倒是機靈點,嘿嘿一笑:“大茂叔,有事兒?”

“沒事兒,就看你們玩兒得熱鬧。”許大茂說著,從兜裡摸索。

他今天剛發的工資,兜裡還有幾張毛票和一把硬糖。他掏出兩毛錢,又抓一把水果糖,遞過去:“拿著,叔請你們吃糖,買冰棒去。”

幾個小子一看有錢有糖,眼睛都亮起來。

二愣子也不拍煙畫,一把搶過錢和糖,咧嘴笑了:“嘿嘿,謝謝大茂叔!”其他幾個也圍上來分糖。

許大茂趁機壓低聲音,朝賈家的方向努努嘴:“看見棒梗嗎?”

二愣子舔著糖,含糊不清地說:“沒呢,剛才嚇得夠嗆,估計躲屋裡不敢出來。”剛才許大茂打賈張氏那動靜,他們看得真真切切。

“待會兒他要是出來,”許大茂聲音更低,帶著一股子陰狠,“你們就這麼辦……”他湊近幾個小子,如此這般地交代了幾句,重點強調,

“……就說他媽是破鞋,他也是個小破鞋!聽見沒有?聲音大點,讓全院都聽見!他奶奶不是罵我孩子是野種嗎?咱們就罵他媽是破鞋!看誰更難聽!”

幾個小子面面相覷,有點猶豫。罵人他們不怕,但這“破鞋”罵長輩,還掛東西……好像有點太狠。

二愣子撓撓頭:“許大叔,這……這罵得也太……”

許大茂眼睛一瞪,又從兜裡掏出一毛錢,塞到二愣子手裡:“怕什麼?有叔給你們撐腰!再說,那棒梗平時在院裡搶你們東西,欺負你們弟妹少嗎?現在有機會收拾他,還能拿錢買好吃的,幹不幹?”

二愣子掂量著手裡的錢,又想起平時被棒梗欺負的仇,心裡那點猶豫立馬被貪婪和報復心取代,一咬牙:“行!許大叔,這事兒包我們身上!保證讓他哭爹喊娘!”

“好!機靈點!事情辦好,叔還有賞!”許大茂滿意地點點頭,拍拍二愣子的肩膀,轉身回自己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等著吧,賈家,好戲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