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立刻接話:“我懂,我懂組織原則。我不會讓您為難的。以後……以後組織上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比如……比如配合調查,或者……或者做一些其他方面的工作,我保證隨叫隨到,絕無二話!”
她把“其他方面的工作”幾個字咬得很輕,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李主任笑起來,這次是真切的笑容,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滿意。“秦淮茹同志,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識大體的同志。有你這樣的群眾基礎,我們聯合調查組的工作就好開展多。”
他站起身,走到秦淮茹面前。他拍拍秦淮茹的肩膀:“你放心,你的困難,組織上會考慮的。清河農場那邊,我去打個招呼。不過,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他的目光帶著警告:“我們這個隊伍裡,有些人思想不太堅定,容易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拉攏腐蝕。有時候,就需要像你這樣立場堅定、頭腦清醒的同志,去幫我們‘瞭解瞭解情況’,‘吹吹風’。明白嗎?”
秦淮茹心頭一凜,她聽懂了李主任的言外之意。這不僅僅是讓她出賣自己,更是要讓她成為他的工具,去對付他的潛在對手或者那些“好色之徒”的領導。這是一條沒有回頭路的船。
她低下頭,掩去眼底複雜的情緒:“明白。都聽李主任安排。”
“嗯,這就好。”李主任滿意地點點頭,恢復領導的派頭。“行了,你先回去等訊息吧。記住,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你那個糊塗婆婆。”
“是,我知道。”秦淮茹應道,心裡卻像壓一塊巨石。
“去吧。”李主任揮揮手,拿起桌上的檔案,不再看她。
秦淮茹默默地轉身,拉開門,走出去。
關上門的那一刻,她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後背抵著冰冷的門板,才沒有軟倒下去。
走廊裡空無一人,寂靜無聲。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落在地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卻驅不散她心頭的陰霾。
她成功了。棒梗大機率能去清河農場。
可是,她付出的代價,才剛剛開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大院的。
剛進院門,就看到賈張氏焦急地等在屋簷下。
“淮茹!你跑哪兒去了?怎麼才回來?事情怎麼樣了?”賈張氏劈頭蓋臉就是一連串問題。
秦淮茹抬起頭,臉上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溫順和疲憊,只是眼底深處,多一絲難以言說的東西。
“媽,我去找人問了問。棒梗……應該能去清河農場。”
“真的?!”賈張氏先是一喜,隨即又狐疑地打量著她,“你找誰了?能有這麼大本事?”
秦淮茹避開她的目光,淡淡地說:“就是以前認識的一個人,託了點關係。媽,這事您別往外說,也別問了。總之,棒梗能少受點罪就好。”
賈張氏還想追問,但看秦淮茹臉色蒼白,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也只好作罷。她心裡雖然嘀咕,但只要孫子能不去那窮山惡水的地方,別的也顧不上其他。
“行行行,我不問,我不說。能去清河就好,那地方近,咱們還能常去看看。哎,這殺千刀的小畜生,總算是……老天保佑!”
秦淮茹沒接話,默默地走進屋裡。
屋裡很暗,她沒有開燈,只是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
為了棒梗,她把自己徹底賣出去。
值不值得?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作為一個母親,她別無選擇。
沒過兩天,秦淮茹正中院一直在洗永遠洗不完的衣服,街道辦的王幹事就親自上門。
“秦淮茹同志,恭喜你啊!”王幹事一臉喜氣洋洋,嗓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