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事情交代完畢,黃智超讓崩牙駒先帶幾個人,秘密安排段希文手下那些還能動彈的傷員先行下船,並負責處理船上那些“貨”的手尾。
他自己則在夜色掩護下,悄然返回港島。
金三角這條線暫時落下關鍵一子,但要讓這顆釘子真正扎穩,後續的支援至關重要,尤其是軍火和糧食,這需要從更廣闊的渠道解決。
夜已深,黃智超卻無半點睡意。
他回到自己位於中環的一處隱秘落腳點,這裡有直通海外的電話線路。
他需要儘快聯絡一個人,一個能幫他解決天大難題,也是他早已佈下的一枚關鍵棋子。
撥通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聽著電話那頭“嘟…嘟…”的等待音,黃智超眼神平靜,嘴角甚至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已經預見電話那頭即將上演的精彩戲碼。
……
倫敦,一間燈火通明的豪華公寓內。
麥克,全名麥克唐納·溫莎,一位金髮碧眼、身形略顯臃腫的中年白人,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地在名貴的地毯上來回踱步。
他那件定製的絲綢睡袍敞開著,露出裡面同樣質料優良的睡衣,但此刻他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頭髮也有些凌亂,與這身華貴的裝扮格格不入。
“哦,該死的!該死的!那些該死的吸血蟲!”麥克低聲咒罵著,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空一半的雪茄盒,裡面的古巴雪茄他一根也沒心情抽,甚至想把它們狠狠砸在地上。
他最近的日子,簡直比在地獄裡煎熬還要難受。
原因無他,全因為那該死的東方神藥——他與黃智超合作的“生命源泉”(這是他私下給那藥起的名字,覺得“男人聖藥”太粗俗),斷供了!
自從幾個月前最後一批貨消耗殆盡,他這個在歐洲上流社會炙手可熱的“快樂天使”就從天堂跌入谷底。
那些平日裡對他笑臉相迎,稱兄道弟的公爵、伯爵、議員、富商,如今一個個像是催命的閻王。
電話一個接一個,措辭從一開始的旁敲側擊,到後來的隱晦威脅,再到現在的直接咆哮。
甚至聽說,那位以風流聞名的老侯爵,因為沒“生命源泉”的支撐,在他新納的年輕情婦面前丟盡臉面,揚言要用獵槍轟掉他的腦袋!
就在剛才,一位實權在握的內閣大臣,在電話裡幾乎是用吼的方式警告他,如果下週還不能“想想辦法”,他或許就該考慮去非洲某個鳥不拉屎的殖民地“被養老”。
更別提那位以脾氣暴躁聞名的公爵,揚言要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甚至連王室內部,都有人透過隱秘渠道向他施壓,據說女王陛下的某位近親,因為“精力不濟”,已經好幾天沒能安撫好他那位年輕氣盛的新情婦,整個白金漢宮的氣氛都因此變得格外壓抑。
麥克覺得自己快要被那些歐洲的權貴們生吞活剝。
他甚至動過捲款跑路的心思,但轉念一想,跑到天涯海角,那些人恐怕也有辦法把他揪出來,到時候下場只會更慘。
“叮鈴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猛地響起,嚇得麥克渾身一哆嗦,手裡的雪茄盒“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看著那部紅色的電話機,像是看著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這個時間點打來的,八成又是哪個等不及的客戶,準備對他進行新一輪的語言轟炸。
深吸幾口氣,麥克顫抖著手拿起聽筒,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帶著一絲英倫貴族特有的腔調,儘管這腔調此刻聽起來有些滑稽的顫抖:“喂?哪位?”
“麥克,是我。”一個略顯低沉,帶著奇異磁性的年輕男聲從聽筒裡傳來,說的卻是純正的倫敦腔英語,語氣平淡中卻透著一股